從小葉星禾就不受父親葉祁華待見,他被送到老家和爺爺一起生活。爺爺家離學校很近,葉星禾每天騎自行車上學,日子一天天平平淡淡地過著。
高二那年爺爺去世,他被接走和葉祁華一起生活。那個奢華而冰冷的房子裡還有一個原住民葉恪,是他的哥哥。葉恪不喜歡他,和父親一樣,看他的眼神永遠是冷漠和高高在上的。
一直以來,葉祁華和葉恪對葉星禾不聞不問,漠不關心,葉星禾在葉家和寄人籬下沒有區彆。
葉星禾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受了委屈也不敢講,生怕惹得葉祁華和葉恪厭惡,因為如果葉祁華再把他送走,那他就沒有家也沒有親人了。
換了地方生活後離學校太遠了,葉星禾不再騎自行車,而是由家裡的司機送去學校。
就是這一個小小的改變,引起了軒然大波。
葉星禾也不清楚怎麼回事,班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傳出他是私生子的說法,描述得有鼻子有眼,說他之所以能從騎破自行車變成坐豪車上學,是因為他這個私生子被富豪接回去認祖歸宗了。
葉星禾起初覺得很荒誕,試著和同學爭辯,他不是私生子。
可是沒人相信他的話。
三人成虎,謠言越傳越廣,當時阮欽是他的同桌,和他關係很好,結果阮欽也開始疏遠他,班裡的人見狀就更加相信那個傳聞。
人言可畏,漸漸的,大家都不願意和他玩,不和他說話,明裡暗裡說他是小三的兒子,用嫌棄、惡劣的眼神看他。
他被自己的同學孤立了。
葉星禾想過轉學,可葉家沒人理他,根本不想花時間管他。
他形單影隻熬到了高考,高中畢業以後,他去了隔壁省上大學,再也沒見過班上的人,選擇將這段痛苦的記憶封存,開始新的人生。
直到去年,葉星禾在一個晚宴上偶然遇見了高中的班長,聊起此事,班長告訴他,最先是聽到小道消息說班上有一個有錢人的私生子,但不知道是誰,大家本是胡亂猜測,有人問阮欽知不知道,阮欽說那個私生子可能是他,原因是他突然每天都有司機接送,開家長會父母卻從來不出現。
葉星禾這才知道,原來最開始汙蔑中傷他的人,竟然是他當時最好的朋友阮欽,而當年的他不想失去朋友,努力去挽回友情,一次又一次向阮欽解釋讓他相信自己,想來真是可笑又可憐。
時隔多年,葉星禾想起此事還是會在心裡默默難過,他看著麵前這張因為整容變得陌生卻又透著一絲熟悉的臉,道:“你跟以前相比變化太大,我沒有認出來。”
阮欽差不多是換了張臉,能認出來得是火眼金睛。
被葉星禾指出變化太大,阮欽愣了愣,用笑容掩飾尷尬:“我微調了一下,還不錯吧?”
葉星禾未置可否,說是微調太謙虛了,應該是眼睛鼻子和下巴都動過刀,整張臉都明顯不自然了。
阮欽又道:“我之前看到導演和你說話的時候,就覺得你好像我們班的葉星禾,沒想到還真是!我們差不多五年沒見了吧,畢業後你去哪裡念書了?大家都聯係不到你,現在還好嗎?”
阮欽很激動,說話時喜笑顏開,表現得相當熱情,像舊友重逢一樣和他寒暄,滔滔不絕。
葉星禾完全沒有要和阮欽敘舊的意思,不過電梯還沒有下來,他隻能站在這裡,如果有一個東西能把耳朵堵住就好了。
時間可以讓記憶模糊,但淡化不了過去造成的傷害和心理陰影。自從阮欽自報姓名後,葉星禾的心情就變得異常低落。那些不好的記憶時隔多年再度侵襲他的內心,讓他變得脆弱和敏感起來。
手臂的傷口也越來越疼,他一刻不想再待下去,不想再和阮欽多說一句話,甚至連開口質問阮欽當年為什麼要汙蔑他都覺得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