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恒注意到葉星禾情緒的變化,關心道:“星禾,怎麼了?”
葉恪本來隨性地靠在椅子上,陰沉著臉,聽到徐文恒的發問,也看向了葉星禾。
“我沒事。”葉星禾握著手機道。
徐文恒略一思索,問他:“在等很重要的消息?”
葉星禾點頭,又搖了搖頭。他的確在等消息,至於算不算重要?他不知道。
徐文恒輕輕一笑,溫柔地看著葉星禾:“我最近工作太忙,過幾天我去你那兒看看你。”
葉星禾將手機屏幕按亮,發現沒有新信息後又熄了屏,如此重複好幾次。
“抱歉,我來遲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耳朵,沈穆延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手臂上搭著外套。
沈穆延最先看到的是葉恪和徐文恒,然後才是葉星禾。
沈穆延的目光落在葉星禾臉上,昨天葉星禾哭那麼厲害,他早上起時葉星禾的眼睛還有點腫,現在已經好了。
葉星禾抬起頭與沈穆延對視,杏眼裡浮現出一絲歡喜,又很快低下頭去,莫名心虛,害怕露出馬腳,被徐文恒和葉恪發現他們的關係。
沈穆延掛好外套,在葉恪身邊的空位坐下,與葉星禾麵對麵,還是不加掩飾地盯著葉星禾。
葉恪想給沈穆延倒酒,沈穆延對葉恪道:“我自己開的車。”
葉恪把紅酒放下,餐廳的服務生上前,給葉恪和徐文恒倒了一杯,最後走到葉星禾麵前,也倒了一杯。
葉星禾沒有拒絕,但把裝了紅酒的高腳杯往旁邊移了移。
葉星禾今天也不想喝酒,沈穆延看了出來,對服務生道:“一壺豆奶,要熱的。”
葉恪和徐文恒以為沈穆延是給自己點的,沒有多想。葉恪問沈穆延:“穆延,你覺得這裡如何?”
沈穆延移開投在葉星禾身上的視線,回答葉恪:“還不錯。”
葉恪收購了聖湖莊園,打算開發成康養與茶文化度假景點。當然,葉星禾並不知道這些。沈穆延作為朋友,出場一下,免費給聖湖莊園打個廣告。
幾個人一邊吃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說著生意場上和娛樂圈的事,葉星禾除外。
葉星禾不愛說話,也不喜歡發表意見,規規矩矩坐著,夾菜隻夾離自己近的,默默吃著碗裡的東西,偶爾喝一口豆奶。
忽然,一隻蟹腿落在了他的碗中。葉星禾抬起頭,看到沈穆延正把筷子往回收。
沈穆延給他夾蟹腿的時候,視線並沒有在他這兒,而是仍舊和葉恪說著事兒,像是順手夾了一筷子,非常自然和坦蕩,神色如常。
葉星禾連忙慌張地看了看葉恪和徐文恒,葉恪在聽沈穆延說話,非常專注,徐文恒在喝酒,兩個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沈穆延的這個動作。
葉星禾這才安心,慢慢吃掉這隻蟹腿。那盤黑鬆露芝士帝王蟹擺放在葉恪的麵前,葉星禾不想看葉恪的臉色,所以一直沒有夾來吃。
沈穆延餘光掃到葉星禾小心翼翼又滿足的模樣,微微勾了勾唇。
等葉星禾把碗裡的蟹肉吃完,沈穆延將一整盤帝王蟹端到了自己和葉星禾的中間,換了一盤葉星禾不怎麼動筷子的菜過去,這下葉星禾夾菜方便多了。
葉恪吃飽喝足,像是終於發現和他們一起吃飯的還有葉星禾,挑眉開口道:“葉星禾,爸說他給你找的相親對象你都不喜歡,我有一個朋友,他妹妹——”
“我不需要相親!”
葉星禾打斷葉恪的話,他沒有相親的意願,更何況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沒辦法像普通人一樣正常地生活。
“沒說要你相親,”葉恪冷眉冷眼,不太客氣道,“隻是先認識一下,你也差不多是該談戀愛的年紀,彆總悶在家裡。”
本是勸說的話語,從葉恪嘴裡說出來卻是命令的口氣。
葉星禾很生氣,告訴葉恪:“葉恪,我跟你沒關係,你管好你自己。”
“葉星禾!”葉恪猛地拍了下桌子,指著葉星禾大聲吼道,“又跟我頂嘴?”
葉恪在葉家擁有絕對的權威,多年來都是如此,因為失去母親的怨懟,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葉星禾。
葉星禾一直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被葉恪壓一頭是常態。葉星禾為自己爭辯,低低道了句:“我沒有。”
沈穆延把葉恪指著葉星禾的手按了回去:“葉恪,你弟弟還小。”
在沈穆延看來,葉星禾沒有相親的必要,談戀愛又或者像葉恪說的那樣隻是認識一下,同樣沒有必要。
葉星禾去相親,沈穆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好在葉星禾很果斷地拒絕了,不過就算沒有,沈穆延不在乎用些特彆手段,來阻止。
葉恪相當不好惹地靠在椅背上,一副有氣沒出撒的樣子,怒意非常地看著葉星禾。
沈穆延回過頭看葉星禾,葉星禾眼睛紅紅的,謹小慎微又不服氣地瞪著葉恪。
小東西都委屈死了。
沈穆延有點心疼,對葉恪道:“葉恪,跟你弟弟道歉!”
葉恪不認為自己有錯,像是聽到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滿頭問號看向沈穆延,“讓我道歉?我為什麼要道歉?”
“就事論事,你過分了。”沈穆延重複了一遍,“葉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