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道上遇見的,他還給我帶了我父皇母後的書信。”藍顏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將千金不換的家書往心口處貼了貼。
“拿來。”楚肖說。
藍顏沒反應過來,直到楚肖麵無表情的重複:“拿來。”
“為何?”藍顏不明白,“那是我的家書,殿下要看?”
楚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若當中隻有昭帝昭後的,孤自然不必看。”
何意?
難不成還有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嗎?他提及風映秋就麵色大變,是忌憚他夜無聲副指揮使的身份?
幾乎是電光石火之間,藍顏越想越震驚,越想越心寒。
楚肖是懷疑她這個西昭公主不純粹嗎?表麵上和親,永修盟好,暗地裡跟夜無聲裡應外合,是打入北黎的細作?
“殿下誤會了,我跟他隻是敘舊,攏共說了沒十句話。這也確實是我父母的家書,絕無貓膩。”藍顏想為自己申辯,隻要把書信拆開給楚肖看,是非分明一目了然。
可楚肖這樣揣測自己,對自己而言是奇恥大辱。
他生在帝王家,可以天性多疑。但如此踐踏她的真情,她忍不了。
楚肖第三次重複,藍顏往後退了一步。
楚肖起身,竟直接伸手欲搶。
藍顏心裡咯噔一下,如臨悍匪強盜,拚命躲閃掙紮,可她終究是個女子,怎能拗得過常年習武的楚肖。
眼見家書被奪,藍顏眼睛都急紅了,發狠的朝楚肖撲過去!
楚肖沒料到她會這樣瘋,更不知一個女子瘋起來力道著實不小,被撞得連跌三步,身形不穩,書信脫手,竟直接落在燭台上。
火苗竄起,瞬間焚燒。
藍顏腦子嗡的一聲,想都未想,徒手去抓火舌!
碧鳶嚇的驚叫:“公主!”
也不知是手疼還是心疼,藍顏的淚水奪眶而出,她跪在地上用力拍打信紙上的火焰,十根瑩如白玉的手指燙的發紅,而那家書燒的隻剩下殘破一角。
藍顏傻眼了。
胸中的悲憤滿溢,直衝顱頂,她起身一把抓住楚肖的前襟,怒不可遏:“你賠我家書,你賠我!”
楚肖反手勒緊藍顏的細腕:“你放肆!”
藍顏吃痛,眼淚在眶中打轉,她倔強的忍著,愣是不叫它流出。
楚肖:“你都跟風映秋說什麼了?”
藍顏:“不關你的事!”
楚肖冷笑:“孤是你的夫君,你敢說不關孤的事?!”
藍顏覺得他不可理喻,胡攪蠻纏:“他隻是我的兒時玩伴,我們就……”
“是自幼相識,兩小無猜!”楚肖狠聲糾正,藍顏一愣。
什麼?
他之所以大晚上守在飛霜殿興師問罪,不是因為彆的,而是懷疑她不守婦道紅杏出牆?
藍顏又羞又怒,得虧她是西昭人,若是北黎女子被夫君這樣懷疑,怕是直接就羞憤撞牆以證清白堅貞了!
“是青梅竹馬又如何!”藍顏心裡怒,又覺得委屈,更有一絲莫名的快感,“就許你跟蘇婉香有青梅之情,不許我跟風映秋有竹馬之誼?”
她不知道自己這話捅了馬蜂窩。
直到她目睹楚肖逐漸失控的表情,她才感到後怕。
“公主。”碧鳶心驚膽戰,正要上前,楚肖猛地瞪向她:“滾!”
那眼神陰鷙如地獄。
碧鳶嚇得膝蓋一軟,連同整個飛霜殿的婢女內侍跪倒一地。
楚肖明明怒到了極致,臉上卻在笑:“你再說一遍。”
藍顏哪敢再說半句話,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楚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