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箏本來還事不關己,猛然聽到“裴小霈”的名字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居然是他三弟。
裴家有三兄弟,大哥常年在南美洲做買賣,裴箏則自小被送去國外讀書一去不回,裴家父母身邊就隻有最小的裴小霈。
裴箏尷尬的摸摸鼻子,“我都十年沒回來了,哪能認出他來。”
常遠寧掃一眼裴箏鼻子,“我剛才比較了,你鼻子比他高。”
裴箏還想問什麼,被迎上來的服務生打斷,熱情的服務生將兩個人送到包間,房間桌子上擺滿仙霧繚繞的生冷魚片和海洋生物。
常遠寧遞給裴箏一隻張牙舞爪的大螃蟹,“在國外吃不到咱這土生土長的大螃蟹,來,嘗嘗鮮。雖然美人和財富不一定能得到,但美食隻要花錢就能擁有,所以一定不能辜負。”
裴箏挑眉,“你想說什麼?”
常遠寧醞釀了會,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回來有段時間了,一直不告訴你家裡人回來的事?也不打算回家看看?我……聽說,你爸媽似乎正在選擇公司繼承人,你弟弟都進你家公司做副總了,你沒聽他們都叫他裴總。”
裴箏從十五歲出國,到二十五歲回國,裴家人除了按月打錢,逢年過節例行公事的問候外,仿佛從來沒有這個孩子。
原身尚且沒有感情,裴箏更沒有興趣和裴家有什麼往來。
“噢。”
“噢?”常遠寧的筷子戳在一塊鮮嫩的魚片上不動,半天才氣哼哼的扔下筷子,拿起隻蟹腿,恨鐵不成鋼的咬下去,“裴家公司交給你那個小弟,你不介意?”
裴箏在和那隻橫行霸道的螃蟹奮鬥,拆了半天也隻拆出個蟹殼,“為什麼要介意。要公司乾嘛,你沒看見當老板的都累得要死要活,人生晦暗無趣,比如說厲月霆。”
常遠寧震驚的一口沒咬準,被蟹殼崩了嘴。
“當然人與人追求不同,資本家們致力於為人類提高GDP,貢獻碳排放,而我一條鹹魚隻想躺平曬曬日光浴。你看我不缺吃不愁穿,乾嘛要費力去爭那個公司,我現在過得不好嗎?”
等過段時間,把厲月霆和白溯的劇情苟一苟,苟到能平安下線,炮灰就可以海闊天空的躺平,簡直完美。
“那白溯呢,你跑回來不就是為了追求白溯嗎?”常遠寧不死心。
“他啊,他和裴家的家業一樣不適合我。”裴箏扔下手裡折騰了半天依舊無處下嘴的螃蟹,“就像這隻螃蟹,確實鮮美。可惜吃完太費勁,拆蟹是個細致活,有些人吃個螃蟹一把工具一頓飯,我才不費這個功夫,我懶,寧可不吃。”
“你愛吃不吃。”常遠寧拿過裴箏那隻螃蟹,掰開蟹腿,一點點挑出雪白的蟹肉送到自己嘴裡,“我才不伺候你。就你這樣,彆說追不上白溯,追誰都沒戲。”
裴箏撚起水果盤中又大又紫的葡萄扔進嘴裡,隨口道:“追不上就不追了唄。”
“你是不是被打擊了,心裡難過才這麼說?我聽那些感情大師說,越是在意,越是無法放棄,就越裝作不在乎,你這狀態真是像。”
裴箏想問問常遠寧哪裡找的感情大師,不是搖一搖搖出來的小程序吧,“得了,我還是等著找個給我拆蟹子的人吧。”
“嘖嘖,你不是白溯,等著給白溯拆蟹子的人,可以從這裡都排到法國。”
“瑞士。”
“什麼?”
裴箏指指自己,“之前我在瑞士滑雪的時候認識他。”
白溯在那邊拍戲,他在那邊度假,偶然相識後裴箏就對白溯展開了熱烈追求。
“你?”常遠寧的問號拖了好幾個音節。
“準確的說,是曾經的我。”
常遠寧嘲諷道:“噢,曾經的你為了給白溯拆蟹子,都排隊排到瑞士了啊,可夠癡情的。”
裴箏啞然,“我那是出自對大明星的崇拜,那不是喜歡,是崇拜。”
“噢。”
裴箏尷尬的扯開話題,“然而注定給白溯拆蟹子的人,現在還沒意識到白溯的重要性。”
常遠寧舉著蟹鉗一臉不解,“你在說誰?你自己?還是厲月霆?”
裴箏無語:“……算了,昨天我們走後,白溯怎麼樣了?”
說到這個,常遠寧來了興致,“昨天啊,那可太精彩了。厲月霆當眾離開,白溯超尷尬,好多媒體都拍了,白溯剛想走,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常遠寧神秘兮兮的說:“有個大人物邀請白溯代言自己公司的產品,白溯沒拒絕,還說考慮!”
哈?告白被拒之後的劇情是男N號上線?
裴箏皺眉,“你是說白溯在厲月霆的產品代言會上,去代言彆的產品?”
“你不看娛樂新聞的?你看看手機,白溯都在頭條上掛一天了。所有人都在等白溯的回應,到底拒絕還是答應。”
“他不會答應的。”畢竟白溯和厲月霆是小說主角,天作之合。
“為什麼不答應,那可是孟不眠啊!”常遠寧狠狠掰斷一根蟹腿,“那可是所有柳城富家子弟的榜樣模範,厲月霆的宿命對手孟不眠啊!白溯不可能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