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救救他?
“那個,我剛想起,我有個遠房表哥……”
“裴助理,”厲月霆打斷他,他捏著手機恍然大悟,“是昨天在公司樓下找你的那個人嗎?我手機有監控,當時一打開就看到你在樓下和人說話。雖然看不清臉,但感覺在哪裡見過。”
他看到自己和孟不眠的跟班對話了,裴箏額角滑下一滴冷汗,立刻否認,“額,不是,是個問路的陌生人。”
厲月霆與他對視,在裴箏心跳到嗓子眼的時候他才淡淡開口:“應該是我記錯了。我們出發吧。”
當厲月霆帶著裴箏出門的時候,白溯疑惑的看向兩個人。
厲月霆解釋的理所當然:“助理,跟著我。”
裴箏手中拎著厲月霆的公文包,擺出公事公辦的笑容,“白先生,我送你們去音樂會。”
“可……月霆哥,你不是去工作啊……”白溯微弱的反對直接被厲月霆無視。
上車的時候裴箏自覺坐到駕駛位,厲月霆毫不客氣的坐到後排中間。
隻有白溯猶豫了會,不知道怎麼想的拉開了副駕駛車門。
白溯上車時,裴箏整個脊背的汗毛瞬間倒立,後視鏡中厲月霆與他對視的目光鋒利如剛開刃的刀鋒。
車內響起安全帶提示音,是副駕的白溯沒係安全帶。
裴箏小心翼翼的再看一眼後視鏡,在厲月霆的目光中讀出“你敢”的威脅。
收回視線,裴箏對著儀表盤說:“白先生,請係一下安全帶。”
白溯沒有察覺裴箏和厲月霆的眼神交流,自己拉過安全帶係好,“對了,裴箏,你還記得我們那次去滑雪,回來的路上車拋錨,我擔心怎麼辦,你拉著我在當地投宿旅遊的事嗎?”
豪華商務車一個急刹停在交通路口,白溯因為係著安全帶沒什麼事,後座中央的厲月霆被慣性摔的晃了晃。
裴箏笑容不變,“抱歉,厲總,我眼花。”
“你最好隻是眼花。”厲月霆坐正身體。
裴箏深呼吸,看向白溯,“我記得,那次車上還有你助理,和我朋友,一共四個人,因為旅館房間不夠,你和助理一間房,我和朋友一起住。”
白溯眨眨眼,“是嗎?我怎麼記得你和我住一間?”
“你記錯了。”
後視鏡中的視線更銳利。
裴箏不懂白溯在想什麼,在樓上的時候還強調他們隻是朋友,怎麼當著厲月霆的麵反倒玩起曖昧。
紅綠燈交替,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如離弦的箭射出去。
臨近音樂會會場,車多路堵,裴箏在會場附近停下,“厲總、白先生,你們先進場,我去找停車位。”
厲月霆沒說什麼,開門正要下車,忽聽白溯溫溫柔柔的開口:“月霆哥,你先進吧,我陪裴箏去停車,我擔心他找不到車位,這裡我熟一些。”
“不——”裴箏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關門聲所淹沒。
這是厲月霆今晚第二次自顧自離開。
望著他頭都不回遠去的身影,裴箏欲哭無淚。
“你什麼意思,白溯?”
同樣望著厲月霆的身影被人群淹沒,白溯才帶著點興奮開口:“我原以為他真的不在乎,可你看,我和你親近他會生氣哎,我就知道他心裡有我!”
裴箏盯著白溯倒吸口氣,真拿他當炮灰啊!
“你知不知道如果厲月霆誤會咱們倆會有什麼後果?”
“你會替我解釋的,對不對,裴箏?”白溯一臉天真的靠近裴箏,溫熱雙手抓住裴箏微涼手指,“你一定會幫我的,你說過希望我幸福。”
裴箏抽出手,收斂一直掛在臉上的職業微笑,“對,所以請離我遠一點,靠近我隻會讓你不幸。”
“裴箏,你說什麼?”白溯難以理解裴箏拐彎抹角的話,“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裴箏煩惱的拽拽衣領,他簡直可以體會厲月霆麵對白溯那種煩悶感覺。
如果是厲月霆,一定能立刻領會並回以冷嘲熱諷。
這是聰明人之間的交鋒。
而白溯用自己在娛樂圈學來的演技,在厲月霆麵前進行浮誇的表演,隻會弄巧成拙。
裴箏哀歎一聲,今夜命途多舛。
厲月霆神通廣大,兩個人的票突然變成三個座位,裴箏和白溯按照指示找到已經就坐的厲月霆。
那是前排貴賓位,厲月霆占據了最外側靠走道的位置。
裴箏理所當然往最裡側位置走,讓出中間的位置留給白溯。他剛經過厲月霆,就見厲月霆拍拍中間座位,輕描淡寫的說:“你坐這裡,我要交代工作。”
在音樂會交代工作?裴箏扭頭去看厲月霆,厲月霆目不斜視的看前方舞台。
在白溯委屈的目光中,裴箏硬著頭皮坐到厲月霆身邊,也看向前方舞台。白溯隻好坐到裴箏裡側。
演奏會還未開始,白溯往裴箏身邊靠靠,小聲問他,“裴箏,你最喜歡的音樂家是誰?喜歡鋼琴嗎?”
裴箏坐直身體,微笑道:“我對音樂不太感興趣,不太了解。”
“那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卡斯特洛夫先生是現代最著名的鋼琴大師,幾乎獲得過世界上所有的鋼琴獎項,月霆哥和我都很喜歡他的音樂,他表演非常有個人特色——”
“咳咳。”厲月霆清清嗓子。
白溯看看厲月霆,又往裴箏耳邊貼近,“一會你仔細聽,不懂的可以問我。”
裴箏敷衍點頭,“好。”
這一個字又換來厲月霆側目。
裴箏閉嘴。
他知道白溯是為了厲月霆發瘋,但想不明白厲月霆又在發哪門子的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