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管我。”
1748大怒。
躺了那麼多天,陸朔渾身酸疼,打算出去買點吃的。
走出房間路過前台,前台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她嚼著泡泡糖抬頭,跟陸朔打招呼:“這幾天沒看你出門,還以為你死在房間裡了呢。”
陸朔:“……”
這麼會講話,看來賓館生意清冷也有她莫大的功勞。
走出門,春日的暖陽撲麵而來,溫暖傳遍四肢百骸。
“出太陽了。”
1748跟在他身後,很莫名其妙。
它第一次遇到陸朔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陷在黑暗裡,像隻陰暗角落生長的蘑菇,不禁疑惑:“你住的療養院房間沒有陽光嗎?”
陸朔冷淡道:“我不喜歡曬太陽。”
1748:“不曬太陽會發黴吧。”
“會,比如我就黴了遇到你。”
1748怒極:“豈有此理!”
身上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陸朔走向街邊的便利店,又拿了幾包方便麵和幾根火腿腸,“老板,結賬,再拿一包煙……”
老板:“煙?什麼煙?”
陸朔:“就你手上那個,結賬。”
無論是東區還是西區,所頂的都是同一片藍天。此時天朗氣清,萬裡無雲,東區小湖邊新發芽的柳枝隨風飄搖,碧藍的湖麵上幾隻野鴨自在地遊著。
陸朔吹著和煦的風,走在小湖邊的石子路上,前麵是幾個拿著風箏嬉笑亂跑的小孩子。
戴著毛線帽的老大爺揣著手蹲在花壇邊,看見陸朔走過來就熟練地拿起地上的不鏽鋼鐵盆顛了顛,盆裡的幾個硬幣砸得嘣嘣響:“給點,給點。”
陸朔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掏出一遝零錢,抽出一張十塊紙幣放進盆裡。
老大爺連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紙幣拿出來放進口袋裡藏好,露出一張長著白花胡子的老臉,笑出一排大黃牙:“再給點,再給點,手上方便麵也給我唄。”
“……”陸朔將剩下的零錢揣進口袋裡,“好歹賣點藝,就硬要。”
老大爺揣著手:“老了,賣不動了。”
“你之前賣過?賣什麼的?”
老大爺:“賣身,做鴨。”
陸朔:“……?”轉身就走。
老大爺還在喊他:“哎?再聊兩句啊!我看你長得不錯,我介紹你入行啊!”
陸朔腳步放得更快。
走了老遠還聽見老大爺在遺憾地歎氣:“哎,現在的年輕人怎麼一點都不腳踏實地。”
1748:“我真服了。”
陸朔罕見地讚同它。
“你可不能誤入歧途跑去做鴨啊!”1748深知他不是個什麼好東西,生怕他聽信讒言,“做鴨沒有什麼前途的!你看他,老了還在死皮賴臉的討飯。我手底下出了個做鴨的宿主,我幾百年也抬不起頭來。”
陸朔:“......”
1748降落到陸朔的腦袋上,“你要去哪裡?”
“下來。”
“我不。”1748霸道極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吆喝打斷了——
“看看!這是誰啊?”
1748怒道:“大膽!是誰!”
陸朔回頭,就見花壇邊折過來幾個流裡流氣的混混,被簇擁在中間的赫然是黃猴兒。
黃猴兒嘴裡叼著半根煙,沒點著,邪笑著向陸朔招了招手:“來。”
陸朔停住腳步,眼眸眯了眯,腳尖一轉走向了黃猴兒一行人。
“黃猴兒。”
黃猴兒閒適的臉立馬就變了,他還沒說話,其他幾個小混混就叫囂起來:“他媽的沒被打夠是吧?”
“敢對黃哥直呼其名!”
陸朔不恥下問:“那應該叫什麼?”
“叫黃哥。”
黃猴兒臉色很難看,他是被父母丟棄不要的野孩子,然後被爺爺奶奶撿回去養,兩個老人沒有文化,不會取好聽的名字。那年正好是猴年,就直接叫他黃猴兒。
這個難聽的名字不知道讓他遭遇了多少嘲笑,他現在好不容易混出了點頭,居然有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明晃晃叫他的大名。
到底是誰,泄露了他的大名!
可惡!可惡至極!
黃哥?黃狗差不多,陸朔才不叫。
黃猴兒惡劣地指了指他手上的塑料袋:“那是什麼?不是沒錢嗎?哪裡來的東西?”
陸朔展示了一下塑料袋的裡的方便麵,拿出一根火腿腸遞給黃猴兒:“來一根。”
黃猴兒咬牙切齒:“你耍老子?”
陸朔剛要收回,就聽見黃猴兒說:“我們這麼多人,你就拿一根火腿腸,我們怎麼分?都給我!”
陸朔:“……”
1748無語:“這傻逼窮瘋了。”
混成這樣還出來,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