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
陸朔現在身體幾乎算得上是千瘡百孔,大病未愈,舊傷加新傷,整個人搖搖欲墜。
“死不了。”
他走了幾步又突然想到什麼,陸朔頓住腳步返回,走到了還在地上僵硬抽搐的龍哥身邊蹲下。一隻手捏住龍哥的手腕,將他的手臂拉直,另一隻手像他的大腿摸去。
凶殘無畏的龍哥大驚失色,拚命扭動身體躲避陸朔的手,“你要乾什麼!媽的,連我你都下得去嘴?變態!變態!”
陸朔的手頓住:“……”
寸頭混混奄奄一息之間,竟看見老大受此侮辱,雙眼瞪大,艱難地爬到陸朔身邊伸出手:“你敢!你敢!你敢對龍哥上下其手!你怎麼敢!士可殺不可辱,你不如殺了他!”
龍哥:“?”
陸朔的手再次頓住:“……”
1748道:“不跑你乾什麼呢?”
陸朔從龍哥的褲袋裡夾出一個錢夾子,打開取出裡麵的所有的現金揣進兜裡。護主的寸頭混混就在眼前,陸朔拎著他也搜了一遍。
“這錢可以拿吧?”
1748:“拿吧,反正不是什麼正經錢。”
陸朔笑了一聲。
剩下的小混混陸朔也沒放過,不管是骨瘦如柴還是麵黃肌瘦的,一視同仁翻找,翻出來不少零零整整的現金。
“求你了嗚嗚嗚。”瘦的跟麻杆一樣的小混混痛哭流涕地拽住一遝紙幣不放手,“我隻有這麼多錢,放在家裡都怕偷了,天天裝在身上,留給我吧,我還要娶老婆呢。”
“就憑你?”陸朔不客氣地把錢搶過來,“你不配。”
麻杆捶胸頓足。
林林總總大概四千塊錢,陸朔心滿意足。臨走前陸朔撿走了鐵棍,用鐵棍敲了敲龍哥的腦袋,“回見。”
龍哥目光裡滿是怨毒:“你給我等著。”
走在東區的街上,陸朔臉上青紫交加且衣衫襤褸,外加他渾身都疼,走路姿勢歪歪扭扭,整個人看起來活像個乞丐,路過的人看見紛紛避讓,生怕沾上一點晦氣。
“你去哪裡?”
陸朔:“去死。”
1748:“什麼?”
陸朔不理它,踏進賓館的大門。
1748惱火:“你這樣對你的救命恩統嗎?”
“我就這樣。”
陸朔上了樓,才走進走廊就看見蹲在他房間門口的一坨身影。
安靜的走廊裡,腳步聲實在明顯,那一坨身影動了動,在陸朔麵前露出一張俊秀的臉。
他似乎困倦了,困意明顯。
“讓開。”
江牧迷迷瞪瞪睜開眼,看見陸朔的那一刻,迷蒙的雙眼頓時睜圓了,驚道:“豬頭!”
陸朔:“?”
“醜了!”
“走開。”
江牧墊著腳湊到陸朔的麵前,擔憂道:“陸朔,你的臉怎麼了?”
陸朔避開他的目光,拿出鑰匙開門,正要拔出鑰匙,江牧卻突然將手覆了上來。柔嫩的肌膚觸感,陸朔腦海裡頓時回想起昨夜磨砂玻璃裡那朦朦朧朧的一幕,觸電一般抽出手。
江牧歪著腦袋:“陸朔,你怎麼了?”
陸朔甩開他往房間裡走去。
門關上,江牧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
“陸朔,你的臉怎麼了?你受傷了嗎?”
陸朔徑直走到浴室,將緊隨而來的江牧隔絕在門外。
浴室裡有麵大鏡子,也是房間裡唯一的鏡子,陸朔站在鏡子麵前才看清自己的模樣。
頭發淩亂,鼻青臉腫,確實有點像豬頭。
不,可惡的傻子,竟敢說他是豬頭!
陸朔打開水龍頭接了把水洗了一把臉,洗掉鼻子和嘴角已經乾涸的血跡。
鏡子上突然驚現一張扭曲的臉,陸朔心臟一顫,咬了咬牙打開浴室的門。
“你在乾什麼?”
江牧慢吞吞地將臉和玻璃分開,不敢看陸朔,“......不是洗澡?”
陸朔皺眉:“我洗澡,你在乾什麼?”
江牧手指心虛地摳玻璃:“我,看看。”
陸朔:“滾,滾那邊去。”
江牧垂頭喪氣,腳步拖拖遝遝地走了。
“等等。”
江牧轉頭,以為陸朔還要罵他,可憐兮兮地求饒:“沒看到,不看了。”
陸朔不耐道:“誰教你看男人洗澡的?你還看過誰?”
江牧眼睫顫了顫,伸出纖長的手指開始數數,一、二、三、四、五......
手指越伸越多,陸朔的耐心到達了臨界點,一個箭步衝上去攥住江牧的手腕,“五個?六個?十個?你看過十個男人洗澡?!”
“沒看過。”江牧急急搖頭,“沒看過!”
“數數是什麼意思?”陸朔晃了晃他的手。
“開心。”江牧唇角揚起來,“陸朔,你今天跟我說了好多句話......”
他的眼眸像一潭春水,笑起來春水便蕩起層層漣漪,陸朔險些沉迷,手也不自覺放開了。
“陸朔。”江牧說,“我買了東西。”他笑著,從層層圍巾裡抬起消瘦的下巴,在身上棉服口袋裡掏啊掏,掏出......一條秋褲,和一件秋衣。
陸朔看著他明明隻有巴掌大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