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堂皇。”
黎幸聽見韓雍如此說著,眉眼間滿是諷意。
台上的張雲奕是如此的溫潤儒雅,嚴謹的西裝革履不顯束縛,銀灰色的顏色反添了幾分風流倜儻。
配上那在燈光下如蜜流淌出真摯情感的雙眼,還有那極富有節奏的聲音,簡直讓這間禮堂,成了他的個人表演秀。
韓雍看著不遠處那一批交換生,他們的臉上滿是激動興奮,目光緊緊盯著台上。
仿佛下一刻就要跟隨著他實現自己的夢想。
“一群蠢貨,笑的這麼歡,被人賣了還要給人數錢。”
黎幸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麼多的話,他們相處了這麼久了,誰還不知道誰啊?
張雲奕的這個操作他們又不是沒有參與過,當初可是都順勢推了一把的。
畢竟他成功了,利益什麼的,黎幸他們也是少不了的。
“當初你不是也沒有反對。”
先前發生的事情使得他的身體懶洋洋的,說話間字與字之間含糊親昵,拉長的尾音顯得極為誘人。
韓雍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顫,那清冽聲音傳到耳膜,帶來一陣酥麻癢意,就像是有毛刷子在大腦中翻攪。
他原先叉開的雙腿默默交疊,整個人朝著身側傾斜。
一雙灰藍色的眼眸暗沉下來,他在黎幸的脖頸處輕嗅。
“聞什麼?”黎幸按住他的頭,將他推開,“說你是狗還真把自己當成狗了?”
“我在找奸夫。”
“......”
黎幸有些無語。
alpha對於同性彆的alpha的信息素並不如Omega那麼敏感,更何況黎幸早已將痕跡清理的乾淨,不過就算是被發現了,韓雍又能如何。
他一個韓家的繼承人,是絕對不可能被允許和同樣是alpha的人在一起的。
雖然他不是不清楚他們之間的行為已經過界,但是那又如何?
黎幸心中冷漠的想,既然主動將繩子交了上來,那麼無論是什麼關係,都由不得他們決定。
因此黎幸隻是伸手抓著他的頭發,讓那張深邃淩厲的臉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他的麵前
“好好聽,彆找事。”
說完,他拍了拍韓雍的臉。
冰涼的手指拍在臉上,比起威脅倒是像極了撫摸。
韓雍愣了一下,有煩躁不安混著暴力的衝動被黎幸突如其來的舉動消去些許,黎幸向來可以輕易的安撫住他的情緒。
“好吧,好吧。”
他伸手抓住黎幸想要放回去的手。
他的手和那頭紅發一樣,是堅實的灼熱的,滾燙的皮肉下麵是清晰的骨骼,像一把鐵鏈,用手指死死纏繞住那蒼白修長的手指。
卻又及其謹慎的控製著力道。
在旁人看來,隻能看見那猶如雪做的圓潤指腹輕輕搭在那黑色的褲子上,手背卻被一隻蜜色的手掌和銀鏈壓的嚴實。
高台上麵,張雲弈輕易的瞧見了下麵發生的一切,兩人是如此的親密和旁若無人,他的聲音為不可察的頓了頓,那如蜜的眼眸加深,握著話筒的手骨節泛白。
銳利的視線極具存在感。
alpha又對他人的視線及其敏感。
韓雍抬頭,他們對視。
“懦夫。”
扯開嘴角,森冷的牙齒露出,韓雍朝上麵的溫潤優雅的主席做出了一個極具戾氣的口型。
張雲弈卻仿若什麼也沒看見一般,收起了視線。
心中卻像是燃著一把火焰,要將他焚屍當場,又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空氣從肺中一點一點的擠出,暴躁的,瘋狂的情緒在眼中一閃而過。
但是他仍然保持住了風度翩翩的外表,甚至說話的聲音都沒有絲毫顫抖。
“接下來,有請交換生學生代表上場。”
話音落下,整個禮堂的聲音突然寂靜,隻有交換生爆發出來的掌聲,是如此的突兀。
高台上,張雲弈溫和的看著從側方上來的表情冷漠,神色陰鬱的Omega,薄唇微啟。
“大家歡迎。”
這時,整個禮堂才又被熱烈且規律的掌聲充斥。
十幾個交換生坐在一旁,被這滯後的掌聲弄得麵色通紅,他們看著高台上讓人如沐春風的alpha,卻隻感覺到了一種無法隱藏的傲慢。
黑色的話筒,被交到了極為單薄的Omega的手中。
璀璨燈光從穹頂壓下,四麵除了學生老師之外,還有著帝國中的及其有名的記者,張雲弈下去後,便被他們圍繞起來。
無人關注他的言論。
他黑發壓眼,偶爾分開的發絲間,露出裡麵赭紅色的雙眼,像是乾涸的河床,枯萎的玫瑰,他靜靜的站著,直到所有人的目光含著疑惑朝他刺來。
“他不會是害怕了吧?”
“嗬嗬,從小地方來的平民就是這樣了。”
“那還講什麼?快點下去吧。”
他這副像極了怯場的表現,使得原先就對來交換生不滿的聖安的學生更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