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張膽 戰鬥的事,什麼打情罵俏!……(2 / 2)

“隔著衣服也不行?”

“隔著衣服……”也很勉強,君郯道,“想擰斷人手。”

“但你不是被應矜碰了嗎。”

君郯突然安靜。

“當時什麼感覺?”朱昀一副關心好友病情的模樣,道,“你不覺得難受嗎?”

君郯的表情頓時難以言喻。

他能說當時沒太大感覺嗎,因為當時他的劍洞穿了應矜的胸膛,鮮血濺到他身上、臉上。對方伸手觸碰到他的臉,手掌的溫度比血液的溫度低很多,他確實被嚇到了,隻在擔心應矜會死在他的劍下,等反應過來對方做了什麼,對方都已經摸完了。

手早已脫力,人也已經昏了過去。

……指不定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你可是被人占便宜了啊。”朱昀道。

“彆這麼說。也可能他是想還手,但沒了力氣,本該一巴掌揮向我腦袋的手,變成了毫無力度的觸碰,看起來像撫摸。”

“你就自欺欺人吧。”朱昀道,“他分明就是在……”最後沒了聲音,朱昀饒有興致,嘴角含笑。

是那種很欠扁的笑容,君郯道:“在什麼?”

朱昀笑著道:“在調戲你。”

君郯無語地瞥了他一眼,道:“你腦子裡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還能塞點有用的東西嗎?比如,太極劍法。”

太極劍法有九重,朱昀才學到第二重就怎麼也上不去了,算是所有長老弟子中學得最慢的,沒少被弟子奚落,長老數落,至今是他心頭痛。

朱昀頓時呼天搶地:“你了不起。那麼難的太極劍法,宗主都才練至第八重,你卻已經第九重巔峰,你還變態地將前三重改了下,改成了更適合而今的武者修行的那種……非人哉啊!”

可惜沒有覺醒,君郯補充了句:“所以有閒工夫編排彆人,不如好好練劍。”

朱昀道:“練劍哪有談情說愛有意思,反正天塌下來有你們這些個高的頂著,我就隻安心醉倒在我的溫柔鄉裡,再說了,我可是已經覺醒了!”

他得意地抬起手指,微風旋繞在指間,離得近的君郯鬢角兩縷長發隨風飄起,不多時,有片片樹葉被風卷起,向著他的指間緩慢凝聚,讓人迷醉。

作為早先覺醒天賦且控製住了異能的弟子之一,朱昀在盛元宗的地位已是今非昔比。以往不把他當回事的弟子,見了他都低頭稱呼朱昀師兄,不禁讓朱昀感歎世態炎涼。

而此時此刻,朱昀唇角含笑,也有炫耀的成分在。

“這點風,能起什麼用。”君郯輕嗤一聲,話是這麼說,打起架來如果能用風卷起樹葉迷對方的眼,那簡直……很難不穩贏。

朱昀也不知道自己這點風有什麼用,但他好歹有風……而君郯沒有。

君郯麵容平靜,心裡卻在罵了,混賬!根骨平平又好逸惡勞如朱昀都覺醒了,而根骨奇絕又優秀的他竟然毫無覺醒跡象。

難道他在盛元宗耀武揚威的日子真到了儘頭了嗎!

……宗主可以不當,但他必須得強!他的劍術,他的拳法,他的武功,他那般勤勉練功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我行我素逍遙快活麼,隻要實力夠強,就不會有小鬼擋道。

在這世道,在江湖,在武林裡混,不強隻有挨打的份。而他,製霸這些年,要他接受覺醒者的毒打,還不如要他的命。

“君郯,我說如果,”朱昀道,“如果你的小師弟真對你有意思,你打算怎麼辦?”

“不可能的事,少胡亂臆測。”君郯沒心思理會這些。

“怎麼不可能!隻有你說不可能,那麼多人都看到他含情脈脈地撫摸你的臉,你都捅穿他了,他還那般旖旎地對你,而你,從不與人近身接觸的你!竟然準許他摸你而沒有推開,這意味著什麼!搞不好你倆能成對!”朱昀撫掌而笑,目光炯炯。

“都是男的,亂七八糟想些什麼。”

“世間不是沒有男子和男子在一起的先例。”

“你倒是開放,”君郯道,“不像你,我比較保守。”

朱昀小聲道,“據說桓淩子前輩,當年就是和上上宗主關係親密,他之所以留在盛元宗,也是因為同上上宗主情深,而且上上宗主一生未娶……”

比起對方說的野史,君郯更信典籍所載,若桓淩子真的心係上上位宗主,怎麼可能不給對方續命,自己獨活於世還能那般灑脫自在呢,道:“好好的手足之情,硬是被你這浪蕩子扭曲成這樣,難怪桓淩子不與宗門上下來往,不是沒有道理。”

“你說的也對。”朱昀還道,“不過你真的沒發現嗎,尋常弟子平時難得見你一麵,而你小師弟仗著與你對戰,三五天就能占有你半個時辰……”

“說半個時辰誇張了,有時候隻是兩個呼吸。”

“他對你的心思昭然若揭,還能讓你不信,有意思,真真有意思。”

君郯想到應矜都覺醒火焰能力了,道:“彆亂想了,有機會帶你去見見他,你就知道他不是安於現狀的人。”

君郯記得交戰的時候,應矜看他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似的,充斥著勃勃野心和壓抑至極的欲望。

君郯雖然不看人臉色,但不代表他看不懂。不同的人看他的目光總是不一樣。像宗主,看他時總帶著信任與器重,長老一般是欣賞與抬愛,弟子們大都是敬畏與景仰,而應矜,每次看到他,看得深了,喉結會滾動下。

起初君郯以為對方是緊張,可後來被那目光刺得渾身不舒服後,他才後知後覺。

許是他身上,有著應矜得不到卻極力想要的東西。

他不認為一個不惜以死與自己對戰的人,僅僅是為了在戰鬥中碰一下他的臉,除非這人是個瘋子。

弟子居甲字間,院子裡的桃樹沒了,隻剩下一個坑,石桌石椅沒了綠蔭,立在光禿禿的石子路邊,彆提多寂寥。

應矜披著外衣,拿著鐵鍬,將那多餘的坑填平,他杵著鐵鍬,不知想到了什麼,忍不住歎了一聲。

“不用填,到時候再種一棵。”君郯站在他身後道。

應矜嚇了一跳,手中的鍬哐當落地,手足無措,道:“大師兄,我……”說得急了,不由費力地咳嗽了兩聲,唇上多了些血跡,顯得豔麗逼人。

桓淩子實乃奇人,洞穿胸膛垂死的傷勢,他竟然能在一日之內,使之愈合大半,昨日還氣息奄奄的應矜,今日便能下床行走,甚至還能鏟土了!

“你傷還沒好,乾什麼活。”沒人的時候,君郯就懶得頤指氣使了,隻是看他不順眼,故而皺起眉頭,道,“進去吧。”

應矜眸光瀲灩,嘴角上揚,君郯覺得刺眼,就聽到少年溫聲道:“大師兄是在關心我嗎?”

君郯停下腳步,道:“隻是看你礙眼。”

應矜笑著道:“是我個子太高了嗎?”

“嗬,”君郯轉身走到他麵前,道:“站直。”應矜抬起頭來,噙著波光的眼眸凝望著君郯近在咫尺的臉,喉結上下滾動了下,君郯比劃了下兩人的個頭,差不多。最多差一厘?他低頭看了下應矜的鞋子。

他沒穿鞋。

應矜道:“那是嫌我長得壯?”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君郯看著他的赤足,腳趾細長,指甲飽滿圓潤,腳背根骨分明,雖長卻很秀氣,唯獨腳邊隱隱有血紅色,而地上石子鋒利……君郯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強行往屋裡帶:“沒穿鞋亂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