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郯隻在紙上寫了功法第一層,至於第二層,則是以講述的方式,傳給盤腿而坐的眾人中有需要的那幾位覺醒者。
約莫半個時辰後,在場眾人的修為逐漸鞏固。未曾覺醒的那些長老們,修為大多穩在庚級,有資質不錯的堪堪觸及了己級門檻。被他以精純的木屬性靈力走遍全身經脈、打通了全身穴位的師父他老人家也觸及了己級門檻。
到了這個境界,便能動用一絲一縷的靈力,削金斷石不在話下,隻是像他之前那樣,施展一次便會掏空身體……
“吸不了了,吸不了了,靈氣太多了,怕不是要浪費了吧。”徐清濁體內靈氣達到飽和,率先睜開了眼睛。
難以言喻的惡臭湧入鼻腔,他趕緊掩住口鼻:“誰身上,這麼臭。”卻見自己身上皮膚黑漆漆的,熏人的臭味從他身上,乃至四麵八方傳來!
君郯已經站到回廊上了,捏著一枝結香花,在那兒聞那花香。應矜手裡也有一朵,君郯給的,他竊笑著細嗅。
眼前眾人為自己歡喜,又笑話彆人,笑得臉上淤泥開裂的畫麵很是喜感。君郯忍著笑,起身道:“諸位身上的汙垢,乃是洗精伐髓排濁所致,恭喜各位,修行入門了。”
“多謝大師兄鼎力!”
“君郯,盛元宗幸得有你!”
君郯無所謂這些客套話,心想今後修行也彆落下才不枉他如此這般勞心費神。
當然,也有長老忍不住道:“君郯啊,你這兒有口藥泉,不若我們就在這兒洗洗。”
君郯拒絕:“長老還是回去洗吧。”
徐清濁道:“都回去!一個個也好意思,不怕糟蹋了藥泉。”
宗主發話,其他人也無二話。但這兒如此多靈氣,他們真不想走啊。可身上又實在惡臭難聞。
“不是說掏空靈力後再吸收靈氣,靈力會增強麼,反正在君郯這兒也安全,咱們趕緊先去洗洗再回來修煉。”
各位長老都說到弟子居是“回來”,原本不太願意來弟子居集合的長老們,此刻都不想走了,都恨不得就住在弟子居才好。
“我們也是怕這麼多靈氣浪費了嘛。”
“不浪費,”君郯笑道,“我會都收起來。”
眾長老、弟子見了他的笑,都覺得背後涼嗖嗖的。
想來他們這身上難聞的氣息已經不是一時半會,君郯能忍他們這麼久,也是不容易……於是摩肩接踵地趕緊走了。
“你坐下來修煉一下?”君郯對應矜道,他沒想到應矜居然說到做到,麵對這麼多靈氣,竟然麵不改色,真的一點都沒有吸收,就陪他教人了。
“大師兄也一起?”應矜問。
“我就不必了。”君郯道,他隻要將樹靈綠芽收進體內,就能一口氣吸收全部的靈氣,到時候應矜想吸收也吸收不了了。
“那我也不吸收了。”應矜道。
“這可是你說的。”君郯可無所謂應矜的修為。
“嗯!”應矜語氣堅定,“是我說的。”
“你彆後悔?”
“不後悔。”
君郯沒有說服他的意思,直到此時,樹靈綠芽已不再釋放靈氣,且最底部已經長出了些許青白色的樹皮,長約一厘,可僅僅是如此,就已經鎖住了樹靈外溢的靈氣。
君郯蹲下,伸出手,樹靈收起根係,跳進君郯手中。它不再是兩瓣綠芽的模樣,而是兩根灰褐色的根,一厘左右的樹皮,再加一大一小兩瓣綠芽,大的那片若是再大點,褪去嫩黃色,便勉強算是葉了。
樹靈融入他手掌之中,瞬息出現在他心臟氣旋內,一股強烈到令人窒息的吸力,比之先前吸收果樹樹乾內靈氣還要猛烈,以他身體為中心,猛地收攏!
“快去看看!”
來盛元宗做客的家主們正修行著,倏然感知到龐大的靈氣波動,他們來不及拾掇好自己,紛紛躍門而出,不約而同地趕往靈氣濃鬱的弟子居。
“很可能是遺跡開啟,那片弟子居就是門戶!”
“盛元宗走運了,有先見之明的我們也是。”
“總算沒有白來一趟……”
“趕緊過去,還能吸收點靈氣。”
可等他們風風火火趕往弟子居,卻見一群十八位黑乎乎的人迎麵而來。
一股能讓五臟六腑吐個乾淨的惡臭撲麵而來,常年吃慣山珍海味的家主們險些熏暈,他們捂著鼻子道:“什麼味道……”
來人一個個昂首闊步,步伐穩重,奈何麵目烏黑,滿身泥垢,像是糊了層淤泥,細看似乎是盛元宗諸位長老。
居中的那位,赫然便是盛元宗宗主。
一行人頓時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盛元宗掌事者們都這個姿態,他們熱情地打招呼,會不會有失禮儀?但不打招呼,會不會更不講禮儀?可若是走近了,這味道……
見他們往這個方向來,徐清濁等人很敏感:“諸位來客,怎往這個方向來?”
“我們就是隨處看看,隨處看看。”客人們都看向彆方。
“那倒是很巧。”徐清濁心情頗佳,便留下來多說了兩句。
“太巧了,都走到一塊去了。”柳華意味不明。
客人們被熏得眼睛都睜不開,麵上還得一副斜風細雨的模樣,實在是難為得緊。
遠處的靈氣宛如一座山,如此寶藏近在眼前,再不去,靈氣就消散了,遺跡若是關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