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形場地人聲鼎沸,各種信息素劇烈燃燒。
一場精彩絕倫的競技賽正在上演。他身形快速,迅猛,把單純的測試演繹出力量與美感,汗水撒在沙土裡翻滾成珠,最後的落地輕盈,徹底點燃了整場氣氛,隨著三道震耳欲聾的鐘聲——
叮!叮!叮——!
測試結束,豎條大屏幕排行榜上的編號飛天猛衝,一路踩著無數人的名字最終登頂。
刷新記錄!
一時間,喝彩與高呼聲震耳欲聾,慕強好鬥的alpha們恨不得把脖子上的鎖鏈揮舞成熒光棒,逼得獄警按響電擊警告。
沒錯,這裡不是什麼高端競技場,而是帝國最大最嚴酷的監獄。
這群狂熱的“粉絲”,無一不是窮凶極惡,身負百年重刑。
監理官順著名單念道:“編號1470,白翎。”
“是。”那人從終點緩步走來,微微小喘,寬鬆的囚服因為出汗緊貼在腰腹上,勾勒出一抹細腰。
監理官不由得多瞧了兩眼。
他脊椎很直,身材如一柄筆直的白楊,雖然容顏稍顯淩亂,但姿態挺拔一絲不苟,讓人一眼就能猜到他的出身——
帝國正規軍。
監理官曖昧的目光停在他右腿上。
離得近了,才看清這人褲管裡露出的義肢。
電線雜亂纏繞,機械端口暴露,剛才粘上的沙子邊走邊從金屬膝蓋縫隙裡簌簌流出來,配合著他冷漠的氣質,仿佛剛下火線的戰損仿生人。
管理官:“抬起你的臉,站到核對台上去,把瞳孔對準鏡頭。”
青年抬起下頜,碎亂的濕發下,露出一張冰冷精致的臉。
一柄阿斯刻湖刀。
監理官腦子裡莫名其妙浮現出這個玩意。它是裝飾精美的武器,薄如蟬翼,卻能削鐵如泥。由於優美的線條和驚人的威力,上層貴族老爺們對它愛不釋手。
就宛如這張臉,易碎美麗又強韌。
它本應該鑲在一位養尊處優的omega太太臉上,而不是一個殘疾士兵。
或許又是靠賣屁股上位的?下一秒,監理官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數據是明晃晃的:
“精神力ss”
“耐力s”
“敏捷sss”
看到最後一項,監理官意味深長地放慢了語速:
“生育力:D。讓我看看,你有舊傷,剛進入第一段分化,一顆子彈從脊椎打進腹腔,而你的分化預測報表顯示99%是omega,確實,你那軟綿綿的小生殖腔怕是難以修複了。”
“沒有生育力的omega,一文不值。”
監理官略帶惋惜地總結。
白翎對此沒什麼反應。
自從十年前新帝國成立,新任皇帝凱德就將生育力水平設成了衡量omega價值的唯一標準,這是人人皆知的鐵律,無可爭議。
監理官:“天才駕駛員,帝國深空機甲頂級軍團的頭號種子王牌,卻以下犯上襲擊長官,導致國家軍事基地炸毀,你知道自己要蹲多少年大牢嗎?”
白翎薄唇微動:“知道,死刑立即執行。”
關上名冊,監理官口吻變得輕浮:“不過你很幸運,漂亮的小o。你那麼年輕,分化之後說不定還能用,隻要你在五年內產下三十顆受精蛋,就能免於一死。”
通過下蛋來抵消刑罰,聽起來似乎很仁慈。
然而人人都知道,即便是以高效率繁育為著稱的鳥綱異種人,連續產蛋的下場也是極其淒慘的。
特彆是像他這樣生育等級低的o,百分百會被分配給底層的d級alpha,在生殖腔損傷,營養缺乏的情況下熬個四五年,就算不死也將徹底報廢。
白翎腦中浮現些許記憶的碎片。
上輩子他是怎麼做的來著……
他記得自己殺出了監獄,滿身是血,肢體破爛,好不容易搶了一架飛船,找到接收自己的機甲傭兵社團,卻被以“即將分化為o,不適合繼續作戰”的理由拒之門外。
在那之後,他拖著虛弱疼痛的身體遊離在廣場上,住在破帳篷裡,靠著撿垃圾和幫人修補輪胎為生,受儘無數侮辱與白眼。
在長達五年的流浪生活中,他一點一點攢下了啟動資金,靠著摸索出來的經驗,用二手零件拚裝了一台破機甲,又加入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社團。
之後,“白色瘋隼”的名號便破空崛起,一路甚囂塵上,以極為恐怖的速度吞並帝國大大小小約300家傭兵軍團,並迅速發起了全扇區攻占,打得一向牛逼轟轟的中央軍團潰不成軍,逼得皇帝凱德親自出來與他談判。
然後他是怎麼表態的來著?
哦,想起來了,他單腳踩在狗暴君的桌子上,指尖玩弄著King棋,似笑非笑告訴整個星際:
“我不做人下之臣。”
白翎正要回憶起自己的死亡,右腿卻突然一陣劇痛。
該死的幻肢痛!等他出去,一定要多弄點高效止痛藥。所以,這次他打定了主意——
“我願意接受死刑。”
監理官輕蔑的神情中帶著可惜。不愧是深空軍團出來的人形武器,即使被冠上莫須有的重罪,寧死也不肯淪為下級產蛋奴隸。
不過這樣最好。有人給了他500萬星際幣,讓他務必處死這隻omega。既然自己選了死刑,也就彆怪他拿錢拿得手軟了。
“宣判結束,行刑時間是一個小時後,走右邊那道門出去等著吧。”
走出審查場最後一片掃描區之前,白翎忽然被叫住。
“等下,”監理官意外得挑起眉毛,盯住掃描結果,“你大腿那裡是什麼?刻的字?”
“是。”
“什麼字?”
白翎緩緩轉過身,背光在陰影裡半邊嘴角掀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出入平安。”
“出,出入平安……?!你在大腿根刻這個?”監理官倒吸一口氣。
這簡直是喪心病狂,不守o德!一副勢必將Alpha雄性自尊狠狠踩在腳下的姿態,就差把嘲笑寫在了臉上——
我這裡車來車往,猛油重刹的,您算老幾?
監理官興奮得直發抖:“小騷/貨,不愧是軍部出來的,玩得真變態。”
整天戴著管控禁製器的戰鬥用型o,私下竟然玩這麼大,簡直有種發現苦行僧衣袍下寫著“歡迎光臨”的頭皮發麻感。
嘶,真帶勁。
監理官伸手要去抓白翎,卻臉色驟變,看向自己正在震動的禁製環:
【WARNING!注意言行!信用點-10】
趁此間隙,白翎勾了勾唇,徑直離開掃描區。
一走進右邊的門,便有一隊全副武裝的獄警向他噴射麻醉劑。顯然有人提前交代過,軍團出來的尖兵,就算斷了一條腿,也絕對不能小覷。
白翎再次清醒時,已經被裹上了束縛衣。
視線微垂,口籠生鏽的鐵罩子緊緊抵在鼻梁,金屬綁帶勒得他呼吸不通暢。他稍稍後仰脖子,後腦靠在了牆壁上,車廂時不時傳來的震動告訴他,他正在被爭分奪秒運向刑場。
監理官正坐在對麵吞雲吐霧,黏著的目光順著那細膩修長的脖頸滑進白翎領口,心裡變得癢癢的。
這種高級貨,就這麼死了豈不可惜?不如讓他免費爽一把……
念頭一旦起來就摁不下去了。
這輛裝甲車很大,內部分割成兩塊,隔壁隻坐著一群要獻給皇帝的omega。監理官找借口把獄警都趕去了隔壁,門栓卡死,“啪嗒”解鎖了白翎的口籠,打開皮帶扣子,槍抵在白翎後腦,猴急得讓他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