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是飲鴆止渴 躺在焦灼的淺灘上,心……(2 / 2)

在那一瞬間,他腦海裡莫名幻想出一隻大手,並不斷為之豐富種種細節。深深的掌紋,乾淨的指縫,每根長指都有兩段粗突的骨節,手背靜脈是淡淡的青色,攀附在乳白大理石色肌膚上,宛如一片被浸灘雪原上淌湧的河流。每當這隻手插.進他的發間,輕柔揉弄,他都會感覺自己被河海衝刷了一遍,躺在焦灼的淺灘上,乾渴難耐,好似成癮……

“您不能如此縱容我,會讓我養成壞習慣。”白翎眼睫低垂,焦躁地在原地踱來踱去,垂在身側的手時不時痙攣。

好想,好想被……

打住!一定是A性素沒有吃夠量,等會要加倍再吃一遍。

鬱沉放慢聲調問:“怎樣的……壞習慣?”

白翎坐到樓梯上,無措地絞緊手指:“您讓機器人送東西過來,時間一久,我就會像老式座鐘裡的布穀鳥一樣準時在門口等著,這樣不妥當。”

鬱沉情不自禁從高椅裡起身,指腹滑過楠木光潤滑膩的桌沿,宛如在撫摸柔韌年輕的肌體輪廓,他圍著桌子慢慢走著,似乎在思考,又或是猶豫。最後,他停下腳步,微微屈膝長腿,左手青筋凸起撐著桌沿,整個人靠坐在寬厚的辦公桌麵,身姿頎長,金發粲然。他放輕引誘的聲音:

“你現在有空嗎?我想請你喝杯紅茶,或許來上那麼一兩塊餅乾,你送我的餅乾。”

“茶是什麼,衝劑嗎?”

“不是,是烘焙過的茶葉,我春天時采摘花園裡的茶樹做的。”每一句話,都仿佛長著鉤子。

“您有個花園?在哪?”

那是小鳥略帶驚訝的聲音。鬱沉勾起嘴角,沒有鳥類會不喜歡豐盈的花草。

“在浴池後麵,晚上有夜香花開,我可以把喝茶的桌子設在花盆旁邊。”

在這塊人造大陸上,綠色植被本來就稀少,各種古地球時期的花草更是隻能花高價在植物園看見。

白翎忍不住想象了下熱騰騰的清茶和幽暖的花香,控製不住想要答應:“好……”

“誰在那兒!”突然,一道集束光從高處罩下,照在白翎身上。

白翎警惕地站起身,冷灰色的眸子抬起,望向高高站在最後一節樓梯上的人。

是宿管。

“這麼晚了,你坐在這裡乾嘛?”宿管懷疑地用電筒將他從頭到尾掃了一遍。

白翎淡淡道:“我出來背誦O德守則。”

“你倒是態度挺積極。”這話多少帶了點揶揄。

宿管多看了眼他手中握著的小鐵塊。小寵明麵上被禁止使用通訊工具,抓到雖然不會趕出宮,也會給予扣分懲罰,降低待遇。

但這隻omega手裡的,顯然不太像通訊器。

宿管拿不到他的把柄,麵無表情命令道:“立即回你的屋子去。今晚我們偉大的王要宴請政界名流和各軍團長,為防止alpha誤入後宮,所有樓層通道必須封鎖,這個樓梯間也會馬上關閉。”

“好,我知道了。”

白翎答應了聲,看著宿管拎著手提式電筒走向了下一層。他快步從樓梯間離開,都走到門口了,又忍不住看了眼小鉗子通訊器。

上麵沒有屏幕,也不顯示有沒有掛斷。他不抱希望地放在耳邊,“喂?”了一聲——

“我在。”鬱沉輕聲回應。

白翎呆了下,一下子有種奇怪的感覺湧進心頭,可以說是安全感,也可以說是以為落空卻被耐心等待的縱容,“您還沒掛……?”

“因為你還沒跟我說再見。”

白翎不自覺搓了搓臉頰,他知道鬱沉肯定聽到了宿管的提醒,焦慮地一下一下踢著牆根:“我可能沒辦法過去了……也不是,翻牆好像能行,你等我開窗看一下外牆有沒有結冰——”

“那明晚來,好嗎?”鬱沉用舒緩的語氣和他商量道,同時不動聲色,在兩厘米厚的桌板狠狠摳穿了一個洞。

“爬牆太危險了,我不希望你濕漉漉地來。”鬱沉將拇指從洞裡抽出來,放在唇邊輕舔一口,嘗到了木屑和傷口腥甜的血味。

但這隻是飲鴆止渴……

他放過了那張桌子,不再拿它泄憤,轉而輸入指令打開了窗戶。

風雪瞬間倒灌進來,吹拂起他的發梢,一室濃鬱狂躁的信息素被凜風卷裹而走,鬱沉指尖的深黑色儘褪,重新變得溫雅有禮

他沒有敷衍地說“改日”,而是真誠給出確切的時間:

“明晚六點,我在這裡等你。”

傍晚六點。

白翎聽到這個時間,忽然血液逆流,心跳驟然停滯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