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三選一 男友是誰,分不清可就慘了……(1 / 2)

雨一直從深夜下到第二天的清晨。

早上六點鐘,薑舟從熟睡中醒來,聽到了窗外淅瀝瀝的雨聲。

空氣中略有些潮濕陰冷,但身後就是男人寬大厚重的懷抱,不論是搭在薑舟腰上的手,還是吐息時溫熱的鼻息,都散發著熾熱的餘溫,為他驅散著寒氣。

身後的簡幟言占有欲十足地環著他,宛如一頭成年雄獅耀武揚威地圈住了一隻小貓做儲備糧,不吃,隻低頭舔舐著它身上的毛發。

薑舟因此睡了個好覺。

他眼睫輕顫,意識不清時,恍惚間竟感受到一種源遠流長的,怪異到詭異的安心。

他為什麼會覺得安心?

明明身後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暴走,扣住他的脖頸拿走他的生命,可薑舟卻覺得他高大的身軀裡傳達出來的,是隻有在他麵前才會展現出的、漫不經心卻異常深厚的珍視感。

他在珍視他嗎?

【不對。】

【他在看著你。】

係統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否認他的想法:【一晚上都沒有閉眼的看著你,舟舟。】

係統側麵提醒著他——

就算偽裝的再怎麼好、短時間再怎麼安然無恙,這裡也不是現實,追求者們也並不人畜無害。

薑舟險些就忽略了這個事實。

寒意鑽進腳底,他倏然打了個冷顫。

感受到他的動作,男人緩慢支起上半身,手臂用力一撈,將他翻轉方向。

“早安,舟舟。”

他胸腔震動,音色因為倦意磁性低啞,不輕不重地撫摸著薑舟的脊背,一路攀沿而上,指根探進他的發絲,“我幫你穿衣服,今天的天氣不好,看來要穿的厚一些才不會讓舟舟生病。”

“等這場雨結束——”

“寶貝,你願意成為我的新娘嗎?”

他說著,仿佛看到了不久之後的未來。他的寶貝身披聖潔的、象征著至純愛情的白婚紗,宛如一枝開到極致的白玫瑰,兩頰的小梨渦也清純耀眼。

神父在高台上為他們禱告,旁觀者真心實意的讚美聲不絕於耳。

端莊的教堂之中,神的見證之下——

隨著戒指的交換,急切的擁吻,薑舟會永遠屬於他。

就如簡幟言的身體和靈魂也屬於薑舟一樣。

男人的眸子染了墨似的烏黑,倒映著薑舟的臉龐。躺在他懷裡的美人黑發白膚,紅唇亮目,漂亮到不真實,仿佛隨時會化作雲霧消失。

手臂收攏,簡幟言抱緊了他。

隻要稍稍用力,脆弱的美人就能被他揉碎,融在他的骨肉裡,永不分離。

這樣想著,簡幟言斂目出神。

薑舟卻在此時輕哼了一聲,大約是被他禁錮得不舒服了,細白的手指抓撓著他的後背,眼裡也噙了淚。

“我難受。”

僅僅三個字,輕飄飄地落在他的耳裡,簡幟言忽的放手了。他五官空白了一瞬,陰暗、黏膩的想法通通散開,很快就隻剩下了細密的,能將他骨肉都刺痛的心疼。

薑舟總有辦法讓他冷漠的心軟下來。

簡幟言眉宇放平,哄小嬰兒一般急切又溫柔地哄他,“哪裡難受,我抱疼你了嗎?”

他定睛一看,薑舟因為被他用手按著後腦,嫩生生的臉都被他的胸肌壓紅了,看起來有種被淩虐的傾頹之美。

簡幟言怔住,撫上他的麵頰,指尖不穩。

薑舟搖頭:“好很多了。”

他頂著被蹂躪過的,還帶著紅印子的小臉,對施虐者露出一個與羔羊無異的淺笑,沒有絲毫陰霾:“幟言,我沒事,你可以幫我穿衣服嗎?”

“……”

“……好。”

簡幟言心臟發緊。

他感受到一股洶湧澎湃、愈來愈烈的愛意,比潮水還要發狠地撞著他,視他的防線為無物,嘲弄他潰敗的速度。

“我愛你,舟舟。”

他在薑舟的額頭輕吻,再一次說道。

薑舟歪了歪頭,隻當他是習慣性地示愛,害羞地移開了視線,沒有言語。

卻沒發現——

還有一句話被男人吞在了口中,一字一句咽下:所以,你也必須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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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果然很冷。

三月才剛剛開春,雨一下,水分子又活躍了起來,呼吸都帶著白霧。

靈位被薑舟放在了外套的內置口袋,隻要拉開外套拉鏈就能拿出來,他沉默地被簡幟言抱上車,路上,男人一手抱他一手撐傘,很小心地沒讓他淋一滴雨。

薑舟小小一團坐在副駕駛位,用手掌擦了擦玻璃往外看。

簡幟言見狀輕笑:“舟舟在看什麼?”

薑舟眼盲,當然什麼也看不見,可他鮮少出門,儘管努力掩飾,動作間的高興是怎麼也壓不住的。

“沒有……”

他不好意思地低頭,又抬起,“我們什麼時候能到公墓呢?”

A市近30年發展迅速,人口密集,遍地高樓,所以公墓的位置比較偏遠,離市區並不近。

“大約40分鐘。”簡幟言估算。

薑舟手指蜷曲,感覺到了迫在眉睫的焦急,慌亂如火苗在身軀裡灼燒一般,他幾乎坐立難安。

如果醫生他們沒來怎麼辦?

如果他們來的時機不對,沒有錯開,反而碰在一起了怎麼辦?

薑舟仿若即將走向考場,但隻複習了一道題的考生一樣,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押中,理所當然地感到慌張。

深呼吸後,他放平心態,靜等著天意。

之後的事情發展的很順利,他們開車到達公墓,就近買了鮮花和紙錢,找到了刻著沈清的陵墓。

也許是因為天氣不好,照片上的人五官模糊,看不清樣子。簡幟言隻掃了一眼就不感興趣地移開,目光落在薑舟身上不動了。

“快一些,舟舟。”

男人一身黑色風衣,筆直地站在薑舟身後,為他撐傘,像一棵攀附向上的黑鬆,陰影無饜地籠罩著薑舟,猶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