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這、這可怎麼辦啊!”
天亮之後,周景明從營帳裡出來,就撞見一臉驚慌失措的符欣榮。
“出什麼事了?”周景明安撫道,“慢慢說。”
“就是、就是昨天晚上,大師兄你睡的挺沉吧,我沒怎麼睡著,”符欣榮扒了一下眼皮,“大師兄你看我這血絲。”
“是挺嚴重的。”周景明順著他說下去,心想,原來符欣榮也沒睡著,這樣看來,他昨天晚上沒去找符欣榮是對的,否則就符欣榮這一驚一乍的勁,他倆都彆想睡。
“唉呀媽呀,昨天晚上那狼嚎的,一聲接一聲,就是號喪啊,我思量著應該是那個頭狼下葬了,問題不大。”符欣榮喘了口氣。
“是啊,是下葬。”周景明道。
“我看你們也沒起來,不好打擾你們,我就閉著眼睛,強睡,硬忍著捱到快早上了,終於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結果你猜怎麼著,有人從帳子外麵扔東西。”符欣榮緊張兮兮,“就砸在我頭頂上,把我嚇一跳。”
周景明也警覺起來,天沒亮那會,他也聽見有什麼東西砸在帳子外麵,但因為隻響了兩聲,他以為是風吹的,就沒管。
既然符欣榮專門提出這件事,那肯定是有蹊蹺。
“怎麼回事?你出去看了嗎?”周景明問道。
符欣榮緊張兮兮地湊近周景明,壓低聲音說:“大師兄,你還記得昨天晚上你跟我說什麼來著。”
“什麼?”周景明也跟著緊張起來,他說什麼了?和這件事有關係?
“你說——夜裡千萬彆出帳篷。”
“……”
周景明感覺一口氣都提到嗓子眼了,被符欣榮搞得不上不下的:“所以你沒出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因為沒睡好,才找我發牢騷嗎?”
“我不是發牢騷,大師兄,這事兒真的嚴重了,”符欣榮拉了拉周景明的袖子,“你來,你跟我來看看,砸在咱們帳篷外麵的都是什麼東西,你看到就明白了!”
周景明跟著符欣榮出去,來到營帳外圍,往地上一看,掉的全都是亮晶晶的首飾串子。
相氏部族自己不產這樣精細的飾品,都是周景明陪嫁裡的。
之前他請相氏族人幫忙乾活,用陪嫁中的首飾作為答謝,送給他們,當時他們都很高興,把飾品當做寶貝頂在頭上——他們是真的沒見過這樣的稀罕物。
可是,一轉眼,飾品被棄如敝履,扔回到周景明的營帳外。
周景明看著滿地首飾的時候,隨從們也在看他。
大家早上起來,走出營帳,本該精神滿滿地乾活,卻看到這樣糟心的一幕。
“但是,大師兄肯定有辦法的。”“有大師兄在,就不用擔心。”……他們這樣想著,不由自主看向周景明,想看看周景明是怎麼做的。
周景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
“把飾品都收起來,放回行李箱。”周景明吩咐道。
“成,成,這簡單,”符欣榮招呼隨從們收首飾。
大家頓時鬆了口氣,他們就知道,沒有大師兄應付不來的場麵。
手頭有事乾了,大家的心態也平和下來。
符欣榮跟在周景明身後:“大師兄,我們要不要跟三太子說一聲,萬一有個什麼情況,也好請三太子為我們做主。”
周景明一點頭:“好,我這就去找相辰。”
“我跟你一起去!”符欣榮精神起來,“告狀這種事,我比較在行。”
周景明有點不放心把隨從們單獨留下,他想了個辦法,叫那兩個相辰派來保護他們的魔人去傳信,請相辰過來一趟。
因為語言不通,周景明比劃了一陣,他們才明白什麼意思。
兩個魔人對視一眼,一個跑去找相辰,另一個留下來。
他們還是挺聰明的。
周景明和符欣榮在院子裡等著。
等了一會兒,符欣榮閒不住:
“大師兄,今天是不是要拔營啊,咱們要不利索點,提前收拾好,彆給人落話柄。”
“可以,叫張師傅刷馬,鄺師傅他們打包裝箱吧。”
兩人說話間,相辰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馬過來了。
周景明被他們的陣勢嚇了一跳,心想,終究是打包遲了嗎,他們這就拔營了?
誰知相辰麵露喜色,容光煥發,仿佛昨天晚上辦的不是白事,而是紅事。
周景明更慌了。相辰彆不是壓力太大,精神不太好了。
“景明,找我有什麼事?”相辰喜滋滋地說,看見院子裡的隨從們正在收拾行李,詫異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們今天不拔營。”
“咦?”周景明意外,“不是說……之後就離開嗎?”
太姑沒必要在這件事上騙人,她跟周景明說過,相辰之所以還留在臨時營地,隻是為了等狼牙下葬。
難不成……狼牙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