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到的季席當場愣住,神色一緊,臉頰瞬間發燙,像煮熟的蝦米,連忙擺手:“我,我不行。”
他麵紅耳赤地垂下頭,不斷扣弄自己的手指,訥訥道地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哈季席你在害羞什麼!!!”
於羅笑得最猖狂:“看季席這樣子,搞得沈瑾早真要對他做什麼一樣。”
“不用緊張哈哈哈,大家都是兄弟,小早做不了什麼!”
溫瑜晚懶散地靠著椅背,長腿交疊,唇角一挑,目光有一絲玩味,拿起酒杯在手裡玩弄。
瞧瞧季席那樣子,真是迫不及待。
季小傻比是一個極度矛盾的人,如果是他不樂意的事情,那麼會平和,溫柔地婉拒。
婉拒這個詞形容地也不算恰當,因為還會給對方留下有一絲可能的錯覺。
但如果是樂意的事情,一定會欲迎先拒。
就像現在這死樣子。
多麼好的機會啊,沈瑾早應該會好好利用,借著這種曖昧的撕紙遊戲近親季席。
他闔上雙眼,想要休息一會。
“晚哥。”少年忽然湊近他,從他蜷縮的手指裡接過空空蕩蕩的酒杯,“你和我玩吧。”
溫瑜晚倏然掀開眼皮。
“玩撕紙遊戲。”沈瑾早難為情地笑著,“季席他感覺不太願意,不過如果你不想玩,我接受懲罰也沒關係。”
溫瑜晚看著對方泛紅的耳尖,毫無征兆地笑了一聲。
他怎麼忘了眼前的這個人是沈瑾早,是九年前的自己,心思單純,涉世未深。
因為季席不完全同意,那七年他都沒有和季席有床笫之歡,畢竟他全心全意地尊重季席的意見。
所以現在的沈瑾早怎麼可能會去占季席的便宜?
“好。”溫瑜晚答應地很爽快。
和誰玩撕紙遊戲尷尬都不會和沈瑾早玩尷尬。
誰會和自己尷尬呢。
沈瑾早麵露感激,巡視周圍尋找紙條,於羅笑嘻嘻地從包裡拿出一張長而窄的紙:“來,用這個。”
“這麼好心?”他遲疑了一下,拿過紙條剛想含住,於羅率先搶過來,嘖嘖兩聲。
“大哥,誰讓你咬長的這邊,要咬這邊窄的,不然哪有樂子?”於羅指著紙條比劃,拎著窄角湊到沈瑾早的嘴邊,“來,咬住。”
沈瑾早似懂非懂地咬著,垂眼看了一下紙條。
好小。
沒關係,晚哥不是外人,不會尷尬。
他自我安慰做好心理準備後,叼著紙條側頭,昏暗燈光下那道人影慵懶地靠著沙背,見他轉頭,人影微微挺起身子,藍綠光線聚在一起,那張模糊卻俊美的臉有一抹醉人的光暈。
咯噔——
有什麼東西在劇烈跳動,沈瑾早喉嚨發乾,緩緩湊近這個人,對方的臉越來越清晰,鏡片下鴉羽般的睫毛低垂著,在臉上留下淡淡的陰影,鼻尖薄薄地泛著紅,藍|燈下平時沒什麼顏色的唇異樣猩紅。
咯噔——
紙條差點從他嘴裡掉落,沈瑾早猛地後退,掩飾尷尬似地笑笑:“算……”
語音未落,眼前的人乾脆利落地摘下臉上的眼鏡,毫不猶豫地靠過來,咬住紙條的另一邊,“嘶啦”一聲咬下一半的紙條。
“啊啊啊啊晚哥好man!”
“晚哥拿眼鏡的樣子也太太太帥了。”
“嗚嗚嗚我也想和晚哥玩……”
“說什麼呢你,男同快滾出去!”
沈瑾早眼睛陡然睜大,喉結微動,指尖用力到發白,怔怔地看麵前的人。
對方揚起睫毛,深而黑的眼眸就像一碗月光下的淨水,平靜卻帶著閃爍的光澤,如同繁星點綴。
沒有眼鏡的修飾他才看清原來對方也喝得微醺,眼睛周圍有淡淡的紅暈渲染,那顆淡淡的痣在左臉頰恰到好處,在這張清冷的臉添了幾絲妖冶。
這一刹那他明白了為什麼晚哥會說他的痣漂亮。
那顆痣,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