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不怕。
他們走進鬼屋準備間,一個漂亮穿著製服的女孩從抽屜裡拿出了吊墜說:“這個是保命符,需要嗎?40元一個。”
聽到關鍵詞,季席問:“保命符有什麼用?”
女孩:“裡麵會有鬼喔,拿出保命符可以保護你一次。”
沈瑾早聽著有了興趣,好奇地問:“鬼還會抓人?被抓到會怎麼樣?”
女孩捂嘴笑:“把你抓到小黑屋,讓你單獨走一條路。”
季席打了個寒顫,連忙拿過小姐姐手上的保命符,又轉了80元,然後一條掛在自己脖子上,一條掛在沈瑾早脖子上,囑托他:“有鬼抓住你就給他看。”
沈瑾早也轉了80,把兩個保命符分彆遞給溫瑜晚和聞程:“可以留個紀念。”
溫瑜晚接過。
聞程看著裡麵黑漆漆一片,問道:“裡麵沒有光源嗎?”
女孩甜甜一笑,從抽屜拿出四個矮小的塑料紅色蠟燭給了他們,“這是光源,你們按這個蠟燭底下的按鈕,它就會發光。”
“記得把你們貴重物品放在密碼櫃子裡,在裡麵丟失我們不賠償噢~”
四個人接過紅色蠟燭,把手機和口袋裡貴重東西丟到他們的密碼櫃子裡,跟著門口的小哥往深處走進去……
裡麵烏漆抹黑,帶領他們的工作人員走到一個有年代感的破舊門前,輕輕推開:“進去吧。”
他的聲音沙啞,像是年邁的老人在講話,讓溫瑜晚一眾人還沒進去便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門裡的通道狹窄,沈瑾早率先進去,季席緊緊握住他的衣角,溫瑜晚隨後,聞程跟在最後麵。
頭頂上的燈若隱若現,時不時有黑影閃過,飄渺的聲音從遠方傳來,甚至伴隨著嬉笑聲。
“同學?”
“同學……咯咯咯。”
溫瑜晚舉著紅色蠟燭觀察周圍的牆,發現店主還是挺貼心的,上麵的貼紙是學校欄杆。
他扭頭看聞程,後者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疑惑地看他,似乎是在詢問有什麼事。
好吧,他們四個人中隻有小傻比害怕。
那就看小傻比的樂子就好了。
季席的腿在微微發顫,手死死擰著沈瑾早的衣角,額角的汗水流進眉毛裡,小聲道:“小早,咱們可以走慢一點嗎?”
“可以。”沈瑾早點頭,側目偷看溫瑜晚。
溫瑜晚裝作緊張害怕的樣子,心裡嘀咕彆以為我沒發現你在偷看我!
鬼屋實在過於無聊,溫瑜晚一邊處理從天而降或從土而出的亂七八糟物品,一邊在和團子聊天。
“季席要跟沈瑾早表白。”他隨意地把空中掉落的一團黑發扔掉。
季某人慘叫。
團子膜拜:“啊?這麼快嗎?宿主你好厲害,我還沒見過那一任宿主做到過呢。”
“其實他們兩個真的在一起的話,任務就不用花費心思了。”他踢掉地上蠕動的假肢。
季某人再一次慘叫。
團子:“為什麼呀宿主?”
“季席現在迫不及待地想和沈瑾早在一起有兩個原因,其一產生了警惕感,怕沈瑾早被搶走。”他低頭躲開從牆出現的手臂。
季某人再再一次慘叫。
團子:“有道理!他以為宿主想搶沈瑾早,可惜這怎麼可能呢。”
宿主和沈瑾早是同一個人呀,季席這個人類真愚蠢。
“聰明。”溫瑜晚讚許,繞過爬行的貞子,“第二個原因是季席這一世沒把沈瑾早當替身,真正喜歡上他了,畢竟現在的沈瑾早和蔣瑉區彆很大。”
季某人的慘叫聲變得嘶啞。
團子:“這要怎麼區分呀宿主?”
“人心難測,沒有很好的辦法去區分,不過可以讓季席更喜歡沈瑾早,喜歡到無法離開。”他心生一計,看見角落裡蹲著的npc鬼,“待會等那隻鬼追我們的時候,我把季席推到沈瑾早懷裡,看看會不會產生吊橋效應。”
小破孩該對自己感恩戴德,幫了他這麼多忙讓他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自己也該離開南大,功成身退。
完美。
和溫瑜晚預測的一樣,躲在角落裡的鬼忽然“欻”的起身,揮舞著黑發,向他們衝過來。
“啊啊啊啊啊——”季席嘶啞地大喊。
電光石火間溫瑜晚推了一下亂叫的季席,準確無誤地把他推到沈瑾早麵前,對著沈瑾早眨了眨眼。
把握機會,快抱住他。
沈瑾早耳畔是季席極度恐懼的尖叫聲,他的目光卻停留在溫瑜晚,看著對方對他眨了眨眼,然後很輕地笑了笑,隨即消失在拐彎處,走得毫不留情。
有什麼東西好像要從他心裡消失了。
再也不會回來。
“晚哥——”沈瑾早急促地叫了一聲,把季席留給聞程,三步並兩步小跑到拐彎處。
心在怦砰亂跳,恐慌蔓延著全身上下。
他拐過彎,看見溫瑜晚的背影,像猛獸找到獵物一般撲上去,從背後牢牢地抱住這個人,小口小口喘著氣:“晚哥你跑那麼快乾什麼,落單會被鬼找到的。”
溫瑜晚嚇得心臟差點蹦出來,從沈瑾早懷裡掙紮:“鬆開,季席呢?那麼好的機會你不好好把握?”
小破孩怎麼變得如此愚蠢,今天好不對勁。
沈瑾早抱得更緊了,下巴放在溫瑜晚的肩膀上,側著臉輕輕蹭了蹭對方的臉頰:“留給聞程了。”
“你他媽鬆開。”溫瑜晚耳尖倏地發燙,忍不住爆了臟話,手掌推開了沈瑾早的臉,“”沈瑾早,你有病?
漆黑,狹窄的空間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溫瑜晚手裡的紅色蠟燭跌到地上,幽幽地發著淡紅色的光,身後的人緊緊抱著他,布料摩擦在一起發出輕微的響聲,同時遞來源源不斷的熱量。
莫名地曖昧。
“晚哥。”沈瑾早低聲道,熱氣落在溫瑜晚通紅的耳尖上,“我發現我不喜歡季席了。”
溫瑜晚瞳孔地震。
他爹的小破孩在胡言亂語什麼!
“所以呢?”溫瑜晚儘量保持著冷靜。
“而且……”沈瑾早的聲音有些低落,“其實他喜歡的也不是我。”
溫瑜晚一頓。
不會這麼快就發現了替身的事情?
“我對他所有的招數都是晚哥你教我的,無論是季席喜歡吃什麼,習慣做什麼,害怕什麼,我該變成怎麼樣,如何對待他,這些統統都是你教我的。”
“如果我沒有那麼做季席還會喜歡我嗎?他會看我一眼嗎?”
“我無法想象。”
“可是我知道。”沈瑾早喉結微動,“如果是晚哥你,一定會做得比我更好。”
“其實他根本不喜歡我,喜歡的是晚哥你。”
溫瑜晚啞口無言。
這是什麼詭辯?他聽著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清醒一點溫瑜晚,你可是一個成熟的成年人,不要被九年的自己迷惑。
“沈瑾早。”溫瑜晚試圖解釋,“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有多重因素,外貌性格經曆占很大的比例,如果是我做了你所做的事情,產生的效果根本不會一樣。”
“是嗎?”
他聽見小破孩微妙的語氣,還沒想通原因,對方修長的手指從腦後繞到前麵,把他眼鏡取下來,溫熱的拇指分毫不差地碰了他左臉頰上的痣。
“晚哥你知道嗎?你和我越來越像了,尤其是不戴眼鏡的時候。”沈瑾早輕輕摩擦著痣,“還有你這顆痣。”
“有時候我會出現咱們兩個是同一個人的錯覺,可不可笑?”
“可笑。”警笛聲在溫瑜晚腦海長鳴,他當機立斷麵無表情地回答,“世界上怎麼可能會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所以我覺得很神奇。”沈瑾早的手指沒有停,慢慢地往下遊走,“晚哥,你不覺得我們很有緣分嗎?”
手指即將碰到唇上,溫瑜晚忍無可忍踩了沈瑾早一腳,驚疑不定地看他。
“團子,給我電他!”
媽的居然對著他發情。
小破孩不會是受到太大的刺激,開始發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