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早出來透氣。
月光高掛黑空,幾顆星星點綴,十二月的冷氣吹來,門口前的樹莎莎作響,落下幾片葉子。
他呼了一口氣,在空中化為白霧往上飄去。
霓虹燈和高樓大廈的燈光灑在馬路上,映照出閃爍的車身和閃亮的車燈,車輛發出的轟鳴聲和刺耳的鳴笛聲,彙聚成一條動態的河流。
好吵,好想吐。
沈瑾早揉了揉額角,也許是喝多酒的原因,他感覺自己的臉頰在發燙。
想起幾小時前晚哥的話,他吸了吸鼻子,踱著小步走到一輛車前,透過玻璃看自己的臉。
難道晚哥喜歡聞程那樣的?
玻璃裡他的身後忽然出現黑影。
沈瑾早轉身,見到來者嘖了一聲:“你來乾什麼?”
“找聞程。”杜軒身著衝鋒衣,手裡提了白色的袋子。
沈瑾早聳了聳肩:“沒見過”
“他在裡麵。”杜軒說的是肯定句,“他和溫瑜晚玩巧克力棒遊戲接吻了。”
“溫瑜晚藏得夠深啊……原來也是gay,喜歡聞程——”
砰——
拳頭猶如鐵錘般向著空氣揮舞,發出刺耳的劈風聲,砸向杜軒的臉。
眼鏡被劈彎,鏡片“嘩啦”一聲砸碎,紮進沈瑾早的拳頭裡流下汩汩紅血。
“我警告你。”沈瑾早麵孔驟冷,聲音陰沉,“彆牽扯溫瑜晚。”
剛剛壓下來的怒火又被點燃,沈瑾早摘掉對方眼鏡踩在腳下,冷笑:“接你爸的吻,聞程和晚哥沒什麼關係。”
杜軒放下手裡的袋子,從兜裡拿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一遍臉,睜開雙眼時黑色的眸子閃著奇異的光澤。
“你完了。”
話音未落,他的拳頭飛過來,沈瑾早微微側臉,該砸他鼻梁的拳頭落在嘴角,氣氛變得更加激烈,他們的肢體糾纏成一團。
溫瑜晚到場的時候看見的恰好是這一幕,他瞳孔微縮,電光石火之間衝上去攔住杜軒,使勁把他往後扯,怒斥道:“杜軒,你他媽瘋了嗎?!”
“滾,放開我!”
杜軒的神情癲狂,怒目圓睜,胳膊肘欲往後砸,抬頭之時看見聞程的身影,瞬間冷靜下來。
“聞程,我給你帶了解酒藥和養胃湯……”
“滾回去。”聞程站在他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他,聲音沒有什麼情緒。
溫瑜晚低聲罵了幾句臟話,鬆開杜軒,跑去看沈瑾早的情況。
杜軒小心翼翼地捧著白袋子:“你不喝的話胃會一直疼。”
聞程掀開眼皮,瞥了白袋子一眼,見到裡麵的保溫碗,黑眸閃過不明的情緒,右手拿起了保溫碗,左手捏開了蓋子。
杜軒心裡一悅,連忙殷勤地說道:“這個養胃湯味道還是——”
下一秒他的聲音止住。
滾燙的湯潑在他衝鋒衣上,聞程的笑容充滿挑釁,隨意地把保溫碗扔到地上,“好喝嗎?”
“杜大少爺,來,告訴我,好喝嗎?”
杜軒愣愣地看他。
“咱們來算賬吧。”聞程掏出手機,點開微信,“我來看看你給我轉過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