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璋笑著和他解釋:“我初來乍到,想認一認院裡的人,又怕自己記不住那麼多人,便讓她們把自己的情況寫下來,我想著這樣也能記得清楚一些。”說著將手上的那頁紙還回到香櫞手上,隨他一起走到榻上坐下。
孟季廷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接過丫鬟送上來的茶水抿了一口。
胡玉璋滿心想和他多說會兒話,笑著問他道:“我看爺每日都回來得晚,是公務上的事情多嗎?”
“倒也不曾忙什麼,今日是和以前軍中的同僚聚一起喝了點酒。”
皇帝從前對孟家逢迎討好,靠孟家的軍權參與奪嫡坐上皇位,等登基之後,孟家的軍權又成了他忌諱的源頭。初初登基,皇位還沒坐熱,便馬不停蹄的將他這個領軍帶兵的副都指揮使調回京中,在兵部任個侍郎的文職。
皇帝如今對他和宋國公府頗多猜忌,嚴防他插手軍權,他也不熱衷去朝堂湊那點熱鬨,除了每日去兵部應個卯,其他時候倒跟個閒人差不多。
孟季廷顯然也並不想和胡玉璋說朝堂上那點糟心的事,轉了話題隨口問她道:“你今日在國公府住得還習慣?”
“自然是習慣的,國公府是我的家,在自己家又怎麼會不習慣。”便又笑著和他說起她今日在府裡的事,說了她都做了什麼,見了院裡的下人認了人,前去母親院裡請安,陪母親念了一會兒佛經感覺沾了佛氣自己也通透了許多……直至她看到孟季廷雖然在聽,但對她說的卻並沒有多少興趣,她才心裡有些小小失望的停了下來。
“我平日少在內院,平日甚少有功夫管束院裡的下人們,縱得丫鬟們多少有些隨性。如今你既嫁了我,便是這院子裡的女主人,丫鬟若有對你不敬或犯了錯,你隻管罰她們,不必看我的臉色。”
胡玉璋麵上笑著道“我省得的。”,心裡卻想,你雖叫我不必看你臉色,但卻又說是你自己縱的她們隨性,我若真的為了點小事就罰了她們,難道你心裡真不會不高興。如今也不過是提前跟我打好招呼,說了她們的不足之處,讓我對她們比對彆人更加擔待一點罷了。
說來說去,他身邊伺候的那四個丫鬟,還是非有大錯輕易不能動。
眼看已經是要歇息的時辰,胡玉璋看向孟季廷,又問道:“爺,我讓丫鬟準備水給您沐浴吧,洗了澡人也鬆快一些。”
“不用了,我已經在書房洗漱過了。”
胡玉璋微愣了一下,又麵色如常的道了一聲“好”,柔聲問:“那爺您是再看一會兒書,還是準備歇下了?”
“歇了吧,不早了。”
“是。”
婚禮三日後,延平郡王府往國公府送來首飾、彩緞、油蜜、茶餅、鵝、羊、果物等物,此謂之送三朝禮,又謂之煖女。
孟季廷在婚禮後的第七日帶著胡玉璋回延平郡王府,此謂之回門。
回門之日午膳後,孟季廷獨自一人回來,胡玉璋按規矩留在延平郡王府留住三日。
第九日再由孟季廷前往延平郡王府將歸寧的新娘子接回,自此,結親儀式才算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