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很小心了。”她說的沒錯,這把劍極為鋒利,若是不把持力度,估計剛剛那一下過去,謝凜就沒法出門了。
“無妨,簫師妹學過劍?”
“家中長兄教過,不過是些耍把式的花架子。”她看著謝凜一把將劍收回劍鞘,“下山嗎?”
“走,帶你去看看廣陵。”
帶她去看看廣陵,然後順帶把她扔外頭?嘖,剛剛一把劍殺了她,然後丟下懸崖不挺好的,反正老將軍也不會管她。
秦玉簫跟在他身後頭,一路上都在想辦法應對他。
結果可想而知,謝凜叫來馬車,正準備轉身扶她上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感覺有東西一頭撞上來,他歎了口氣,這姑娘走路怎麼那麼愛走神呢?
秦玉簫後撤一步正準備道歉,結果被謝凜猛地一把扶住肩膀,推上了馬車,根本沒給她張嘴的機會。
她看著謝凜與車夫交涉,垂下眼眸。
剛剛謝凜的力度不小,畢竟一隻手就直接將她推上來。
馬車走起來了,見謝凜沒進來,她坐到窗邊,長腿交疊,輕輕將衣擺拽平整後靠在窗欞上,淡漠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謝凜上輩子說的不錯,自己就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以至於忽略了太多其他的東西,比如,可以暫時依附、利用的事物,謝凜絕對不會真的殺了她,不然,誰去幫他完成那未知的大業呢?
想到這,她心中一涼,怎麼忘了這茬事兒了?
謝凜,到底為什麼會逼宮……
“簫師妹,馬車就隻能走到這裡了,前麵人多,下車吧。”
“好。”
秦玉簫趕在謝凜來扶她之前躍下馬車,“謝千鶴,你出生就在廣陵嗎?這裡很繁華,像京城。”
“不是,這裡確實很繁華,不過我出生於姑蘇,離廣陵還有一段距離,家中雙親都去世了,後來來到廣陵,死皮賴臉地跟著老將軍,他才答應收留了我。”
謝凜平淡地談著自己的過去,臉上還帶了些許不好意思。
“簫師妹,京城怎麼樣?”
“京城很好,太子殿下誕生後,陛下大赦天下,還平反了幾樁冤案。”秦玉簫走在謝凜身邊,打量著路邊的店鋪。
“嘖,平反了又有什麼用,讓一塊牌位帶著冊封的榮譽擺在那裡?倒不如砸了賣出去,還能換些錢給人燒點紙錢。”謝凜輕嗤一聲,“真有意思。”
“確實虛偽。”秦玉簫雲淡風輕地附和了他一句。
轉頭對上謝凜微微驚訝的視線,她笑了笑,“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想到簫師妹這麼直爽。”他低頭微微一笑,“以後能成大事,不知,師妹以後想要做什麼?”
秦玉簫心中冷笑,不是直爽,就是斷定了謝凜不會將她說的話供出去,畢竟永平侯府的嫡四小姐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子,旁人還是能掂出重量來的。
“我想做皇後。”她故意頓了頓,然後壓低了聲音,“的枕邊人。”
她從不掩飾自己的野心,秦玉簫很懂得自己的價值,這個世上,也隻有自己有。
謝凜起初還意料之中,聽完後半句話後,挑了挑眉。
“難辦。”謝凜湊近了秦玉簫的耳邊,學著她的語氣,“我開玩笑。”
秦玉簫勾唇一笑,意料之中,畢竟牝雞司晨,不祥之兆,她也沒那個想法,畢竟,那個座位倒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她可不感興趣。
路過一家京城招牌的店鋪,秦玉簫走進去,謝凜跟在她身後,想起她剛剛說要做皇帝時的樣子,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個場景。
一白衣女子跪在昏暗的宮殿中,看上去有點頹廢,謝凜腦海裡傳來一句話,一句鏗鏘有力的話:我就算是死,也要帶走他!這句話回蕩了好久,句句淒厲。
謝凜皺了皺眉頭,決定不再想這些。
走進店鋪時,秦玉簫看了幾件品月的廣袖對襟襦裙,料子雖不如皇宮裡的,不知道她自己能不能穿的慣。但是這個有風的季節穿它,剛剛好。
“客官,我們這不僅有衣裳,還有首飾,要不……給您的娘子挑幾件?”
謝凜眼皮一跳,本來想拒絕,可是仔細一想,車夫同他說這街上就這一家鋪子是從京城搬來的,衣裳首飾的風格與京城一般無二,他微笑著點頭應下。
等秦玉簫挑完付了錢,發現謝凜手裡多了隻銀步搖,配她這一身衣裳剛剛好,不顯招搖,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清冷美。
她接過來,自己戴好。
“謝謝你,謝千鶴。”秦玉簫露出幾顆貝齒,綻開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