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愣了愣,“就差姑娘了。”
秦玉簫莞爾一笑,“我們先回府再說。”
路上,秦玉簫撿了隻貓,可憐的家夥,長安今年的雪下得更頻繁,總是出了陽光城裡也是冰天雪地的模樣,這隻貓兒窩在客棧牆邊怕是過幾個晚上就要凍死了。
“藍田,你將我的包袱取來。”貓兒身上還沾著泥水,她不得不找個東西包裹住它。
接過包袱,她摸索了一段時間,摸出了一件與其他衣裳布料不同的……似乎是一件大氅,不怎麼厚重,摩挲著細線縫製出的花紋,想起來這是謝凜落在她這裡的那件大氅,他可說過,他不要了。
秦玉簫疊了疊,將貓兒放在上麵,擱在腿上。
“我長兄何時回來?”
“姑娘,大公子除夕夜就已經被召回京了。”
她琢磨了一會兒,都不怎麼守時,果然是兄妹。這麼著急讓長兄趕在謝千鶴之前回京,看來另有隱情。
永平侯府沒什麼變化,秦玉簫回到自己院中,將貓兒交給下人,更完衣後去了前廳。
“給父親母親請安。”
府裡人都收到了藍田的家書,也對她的情況有所了解。
“既然病了,就好生將養著,這一去,我和你母親都很擔心,果不出其然,出事了吧?”永平侯捋著不存在的胡須,看著自己的夫人。
“是,小四若有什麼想去出,定要讓侍衛跟得緊些。”永平侯夫人臉上沒什麼表情。
“是,女兒謹記。”
“回去吧,你長兄晚上就會回府。”
“長兄進宮了?”秦玉簫又轉過身。
“對。”
秦玉簫回到自己屋裡,點了一根安神香,皇帝接連召二人入宮,她想到前世謝凜的將軍一職,也是開春後回來的那段時間上任的,那時她已入宮,沒了解太多。
現在這麼一細想,倒是有點意思了。
秦驍還未回府,秦玉簫不想妄加猜測,以免勞心費神。
晚上,家宴準備好,秦玉簫身穿一身雲紋的紺藍色馬麵裙,搭了一件較薄的長絨襖。
“長兄。”她隨著藍田靠近坐在秦臣鈺身邊的男子。
“四妹。”秦驍招了招手,雖然已經得知消息,但看到她的臉時還是不適應地怔了怔。
聽聲音,邊疆磨練的那幾年,讓他更沉穩了。二人寒暄了一段時間,家宴開始,秦玉簫才坐下,和姐姐秦玉竹聊了兩句。
這個晚上她沒再說什麼話,隻聽父親與她長兄交談,似乎皇帝有意要讓秦驍卸職,下了宴席,秦玉簫逮著機會叫住他。
“長兄,陛下真要讓你卸職?”她語氣中略帶驚異,秦驍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你耳朵挺靈,嗯……到也不算是卸職,我本就不是帶兵打仗的料子,陛下臨時命謝公子和我儘快進京,就有這種意向,不然,我或許真要等開春才能回京。”
“哦,那好吧。”秦玉簫神色看上去有些落寞,開春回京就能對上前世事情發展的走向了,“我與那謝公子曾在廣陵交過手,與你不相上下。”她心裡清楚,長兄性子裡原就是對政事更感興趣,帶兵打仗?他應該當軍師去啊。
那謝千鶴啊,隻要與權力有關,他怕是對什麼都感興趣。
秦玉簫回到院子裡,沐浴完後靠在榻上,薄薄的裡衣下嬌嫩的皮膚若隱若現。
當年,李啟明歸隱,邊疆還算安寧,卻始終缺少一個呼風喚雨的將領,永平侯世子,也就是她的長兄帶著親信趕赴邊疆,匆匆上任。將邊疆治理得很好,雖然沒打過什麼大勝仗。
如今,李啟明死了,他那所謂的親傳徒弟唯一一條能夠出人頭地的路就是走他師父的老路,皇帝當然樂意他進京,也樂意他接任將軍一職,畢竟一個是權勢滔天的永平侯府,一個是能夠牢牢把握掌心的無名小將,哪個更好拿捏皇帝還是拎得清的。
他要平衡各大世族的權力了。
上一世,她沒忘這方麵深想,如今一想倒確是這一回事,她能看出來,京中其他人未必看不出來,不過,徒弟承師父衣缽,天經地義。世族又能說什麼呢?
隻是……謝凜可不是什麼無名小將。
隱約記得前世,謝千鶴曾帶兵擊退匈奴,一連幾日那皇帝都言笑晏晏的。蕭大將軍的嫡子,長槍策馬平天下。
利用他打壓世族,就是讓一頭有野心的孤狼麵對一群無首的群狼,到時候就是更強大的卷土重來了。
數日的舟車勞頓,她此時極為疲憊,捏了捏眉心。現在還不是審視和謝凜之間關係的時候,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以後還是要看清京中勢力才能保證不走錯路,走一步看一步,步步為營也步步為贏。
入夜,屋門忽然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刮的響起來,秦玉簫本就睡眠淺,這下被吵起來,聽見藍田走過來,“姑娘,是貓兒。”
她看不見,但是據藍田描述說,這是隻純白色的長毛貓,漂亮得很,“那件大氅呢?包住它放在這吧。”她順手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
翌日一大早,秦玉簫起的晚了些,一睜眼又是睜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