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是,今晚是她牽著彆人鼻子走,不過張浸月倒也有了光明正大厭惡懲罰許嫋嫋的理由了。
她二哥秦深幾年前就南下尋了一處隱居讀書去了,幾年也就送回來了了幾封信,今年科舉,不知他能否取得滿意的結果,不知他是否知道自己入宮一事。
回過神來發現宋卿坐在遠處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地上的碎瓷片已經被她清理了,“多謝。”
“沒事,應該的。”
一個晚上兩個人都沒再說話,翌日,留宿宮中這一夜所有秀女最後都如願留下來了,她一眼就捕捉到人群外的張浸月,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張浸月氣不過便移開了目光。
禦花園裡不算安靜,有人竊竊私語,秦玉簫實在不想聽也沒辦法,畢竟就在她眼前。
“這長安真是神仙打架,你聽說昨晚的事了嗎?那幾個大家姐姐都不是好惹的。”
“都誰啊?我們昨日隊伍裡就一位戶部尚書的女兒。”
“還能有誰,那幾個穿得好的可不都是,一個禦史大夫的嫡女,一個丞相嫡女,還有一個是永平侯府的嫡女,剩下的我就不清楚了,而且我聽宋卿說,要不是前大理寺卿沒有待嫁的女兒,不然也會入宮。”
“咳咳。”
秦玉簫關鍵時刻出聲製止了,不過還是有些驚愕,前大理寺卿……宋連朔?
都辭官了養老去了,就指望著兒子考個科舉得個官了,皇帝會想著他作甚?宋卿又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各位姑娘們,從今天起,你們可就是宮裡的娘娘了……”
拿太監聲音尖銳,她耐著性子聽了好多,還有什麼轉達的陛下的話,又說了一遍位分和分配的宮殿。
“宋答應,秦常在居住翊坤宮偏殿,主殿是張德妃娘娘。”
“許答應,張常在同住長春宮偏殿,主殿是溫嬪娘娘。”
……
幸虧翊坤宮離禦花園不遠,幾步腳程就到了,二人進了翊坤宮,很靜,秦玉簫被安排去了偏殿的金禧閣,宋卿則去了偏僻的醉雲館。
貼身丫鬟們都被帶了進來,收拾屋內的東西,按理講,除去秀女們帶進宮來的宮女,按位分還會分配宮女和太監。
秦玉簫和宋卿更完衣一同去正殿請安已是午休後。
“給德妃娘娘請安。”
二人異口同聲,卻沒得到回應,偌大的宮殿裡冷清得很,翊坤宮住的娘娘輔佐皇後,那麼若是皇後薨了呢?
“平身吧。”張德妃懶洋洋地抬起眼給了二人一個正眼。
“謝娘娘。”
“賜座。”
秦玉簫坐下,低眉順眼一副任人擺布的模樣,宋卿則是低著頭輕輕絞著帕子。
“你是,宋答應?宋卿?”
“娘娘,臣妾正是宋答應。”
“長得不錯,看著一股子機靈勁兒,可惜陛下不喜歡你這樣的。”德妃放下茶杯,隨口一說,宋卿羞紅了臉。
“你呢?”
“德妃娘娘,臣妾是秦常在。”
“秦?京城姓秦的,也就那一家,你就是永平侯的女兒?”德妃手搭在扶手上,指尖的護甲不斷敲打著。
“是。”
張疏雪出身不算高,父親也就是個五六品的官員,恰巧前些年這些權勢問題還沒那麼緊張,入宮的嬪妃有高有低。
可惜了,先皇後薨逝後,所有妃嬪的位分都沒怎麼變,當年先皇後病倒,她雖臨時掌管六宮,卻始終是個妃,以至於她住著翊坤宮卻始終是個妃位,著實尷尬。
張疏雪恨死了孝純懿皇後!
直到,她此時忽然發覺這張臉,竟與那個死去的女人有些肖像。
“你,抬起頭來!”張疏雪聲音顫抖了些,不敢相信地身體前傾,想要看得更清楚。
秦玉簫被她盯得心裡發毛,抬起頭來對上那雙瞪大的眼睛。
隻見張疏雪抬起手不穩地指著她,一時失了態,“你,你,你為什麼要入宮!”這整個後宮,沒人比她更熟悉那張臉,尤其是那雙眼晴。
大殿裡一時安靜得不正常,張疏雪後知後覺趕忙被宮女扶著坐下,胸口起伏著。
“罷了,定是誤會。”還維持著作為前輩的威嚴。
“本宮乏了,你們回去吧。”
張疏雪靠在椅背上,輕輕揉著眉心,歎了口氣。她也不見多年了,一定是這宮裡冷清了太久了……一時恍惚了。
“是,臣妾告退。”
秦玉簫帶著藍田回了金禧閣,屋內東西都收拾好了,入宮的消息估計宮外的人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她坐在門前,今日有些陰天了,再加上天色將暗,照進來的光有些蒼白,院子裡的紅色圍牆帶著歲月斑駁的痕跡。
院子裡有棵高大的銀杏樹,此時滿樹的金黃色樹葉隨風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