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絮 “娘娘,今天為何未同陛下一起用……(1 / 2)

“藍田,你陪我去禦花園走一遭吧。”

回過身望著冗長的宮道,儘頭便是禦花園,上次是一月前夜裡在那跳舞,沒等來沈榮,卻等來了謝凜。

“好。”

已是春末,禦花園池塘裡的荷花已隱隱有盛開之勢,錦鯉在綠葉下躲藏嬉戲。

涼亭旁邊的樹枝上掛著一鳥籠,關著一隻黃鸝鳥。

“這是何時的掛上的鳥兒?”她指著,問一旁的小太監。

“回娘娘,有一段時日了,原是鐘粹宮的玉嬪娘娘養的,陛下怕打攪了娘娘養胎,便做主掛在這裡了。”

秦玉簫一頓,“陛下做主?”

“是。”

“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玉嬪膝下,已有一二皇子,沈暮,如今一歲半,鮮少帶出來見人。

幸好,這些孩子們都還小,否則,這宮裡又不知道會掀起多少腥風血雨。

“姑娘,林常在。”

藍田悄悄拽了拽她的袖子,她緩過神來,朝一邊看去,隻見涼亭後麵的石階上坐著一藍衣女子,女子身邊五步遠矗立著一身板挺拔的男子,定睛一看,是燕大統領。

天還沒黑呢,一男一女,難免惹人非議,況且一個是宮妃。

“宓嬪娘娘。”

“嗯。”

“二位,這是……”

秦玉簫淡淡地在他二人間看了看,林瀟湘緊接著開口解釋道:“嬪妾閒來無事在此處吹風,見一白狗跑了過去,嬪妾自小怕狗,便麻煩燕統領守在此處。”

小白狗?這倒是不假。

“我隻是路過禦花園,想起許久未進來,便來看看池中的荷花長得如何了,林姑娘是日日都在此處吹風?”

她們一起入宮的幾個,基本都不怎麼露麵,宮裡還是老人多,陛下如今年紀漸長,也無需日日侍寢人人侍寢,姑娘們常常閒來無事乾。

“差不多罷,您……”

“那不如,林姑娘幫忙瞅著那池中的荷花些,何時開了花便差人去體元殿知會一聲。”

“好。”林瀟湘想也不想便應了下來。

秦玉簫瞥了一旁的燕統領一眼,正準備離開時身後傳來孩童的嬉笑聲。

“嬤嬤,你快些!”

是個女孩的聲音,笑聲如銀鈴般悅耳。

四人皆循聲看去,便看見一身穿粉衣的女孩提著裙子跑了過來,杏眼桃腮,模樣水靈,活潑開朗。

“見過宓娘娘,林常在,燕大統領好。”

“長樂公主。”燕錦拱手行禮。

秦玉簫目光又定在這女孩身上,這便是賢妃的女兒,九歲的長樂公主,果真討喜。

“長樂怎麼又來禦花園了?我記得賢妃娘娘可是叮囑過你了,下了學堂便早些同嬤嬤回去。”

林瀟湘似乎同二公主很熟,言笑晏晏地招手過去,揉著她的頭輕聲細語。

“母妃不叫我出來玩,可是難得回宮路上路過禦花園,便順路玩玩。”長樂嘟著小嘴,攪著手中的帕子。

“公主啊,您可方才從溫嬪娘娘宮中出來啊!”一旁的老嬤嬤出聲提醒。

“略略略!”長樂扮了個鬼臉,道彆跑開了。

林瀟湘站起身,“這孩子討喜得很,東六宮有她,難得熱鬨。”這幾日玉嬪養胎,不怎麼出來惹是生非,自然安穩。

“宮中還有事,我先走了。”

秦玉簫麵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轉身出了禦花園。

她時間卡得極好,此時剛好是晚膳時間,去禦膳房端了陛下的膳食,便去了養心殿。

“陛下?”

“是簫兒,進來罷!”

秦玉簫推門而入,養心殿僅有沈榮和……謝凜在商議政事。

怪不得李福海沒有出門迎接。

沈榮同謝凜商議城中商鋪的問題,秦玉簫送了膳食便極有眼力見兒地離去。

本想著趁著這次借秦玉竹跟沈榮打聽些邊關的事,看來隻能晚上等謝凜了。

她回了體元殿,坐在榻上深思。

若她是張疏雪,會在什麼時候下手呢?

如今小郡王遠在邊關,也是個出手的好時機啊,為何他們依舊選擇坐山觀虎呢?

人究竟是什麼時候才會放棄一個好時機……那就是……

忽然,一陣敲擊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果然是你。”秦玉簫抿唇,悄悄關緊了窗戶。

“娘娘,今天為何未同陛下一起用膳?”謝凜裝作漫不經心,坐在榻上仰頭看著秦玉簫。

他這一身太監模樣著實不倫不類。

秦玉簫也聽聞過不受寵的宮妃與太監之間那些不可言說的宮闈秘事。

想到這裡,內心竟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一低頭就碰上謝凜刻意挑弄的眼神和笑容。

“你明知故問。”

愣了半天,她隻說了這一句。

為避免謝凜繼續口出狂言,“依我猜測,丞相或是也猜到沈榮對平陽小郡王……”

“很聰明,不過……娘娘是如何猜到的?”

秦玉簫與丞相無任何交集,張疏雪又不可能找她說這些。

“回來時,我就在想,李啟明已死,如今小郡王離京,這本該是個好機會,今日午後我在宮道碰見了張疏雪出宮,沈秋還在你身邊,大致是不會采取行動的。”

“那就隻有等到沈榮將小郡王扳倒時,伺機而動。”

“那娘娘,您知道今晚陛下點名要誰侍寢麼?”

謝凜從容不迫地歪頭看她,指尖一下下落在桌麵上。

“誰?”

“張疏雪,張貴妃。”

秦玉簫斟茶的手一頓,“她?”

“今日沈榮沒留你……”

秦玉簫打斷了他的話,“他厭倦我了?”

謝凜嘲笑出聲,“嘖,這麼在意做什麼?娘娘自己想想最近做了什麼事。”

“我知道了,是因為我將姐姐留在宮內。”

“在你看來,你是將阿姊留在身邊,也多了個向他打聽小郡王行蹤的機會,可在他看來,你就是將仇敵的眼線安插在這。”謝凜停了一口氣,繼續說,“沈榮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秦玉簫隻覺得好笑,“她一個女子,在宮裡又能把他怎麼樣。”

“帝王疑心重,不然,他又為何對自己手足的骨肉下手,平陽也算是叫了他二十年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