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的淚在祝知鉉肩頭染濕一片，而她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輕輕拍著洛笙的背脊。

洛笙當然認出了祝知鉉，但她喉間顫了顫，隻是輕輕喚道：“姐姐……”

“對不起，姐姐，你的衣服，都被我弄臟了…”

洛笙抬起頭，咬著唇、泛紅的眼眶更為她增添了些破碎感。

像一隻被月光淋濕的小狗。

怎麼會有人能哭得這麼可愛……祝知鉉抬手，為她擦去眼淚，腹稿預備了一大段的安慰雞湯。

然而腦海內乍然響起一聲3D環繞的電子嘶溜，祝知鉉沒忍住，下意識皺起眉。

她頓了頓：“不用，一件衣服而已”

洛笙眼中的光明明滅滅，又小心翼翼提出：“我洗完再還給你，可以嗎，姐姐”

“姐姐，你還會來嗎？”

原來是這個小心思。

祝知鉉忍笑：“會的，這裡很安靜、很美，我喜歡在這裡散步”，她頓了頓，慢慢伸出小指：“你要和我拉勾嗎？”

有些拘謹的洛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立刻勾住她的手，笑出一顆尖尖虎牙，甜甜道：“嗯！”

分彆後，零號瞬間彈了出來：【為什麼她叫你姐姐呀？嗯，我的雷達檢測到一些不正常的波動！】

祝知鉉對這個問題感到莫名其妙，慢條斯理回複：“因為她有禮貌”

【可是她的哭得好完美，按照微表情分析來說，有表演的成分在裡麵——】

“親愛的，這麼評價就不禮貌了”

祝知鉉滑動手機處理著信息，目光落在最新收到的信息上，指尖微頓。

[顧青州]：聽說你回國了，身體好些了嗎？

祝知鉉回國並未通知任何朋友，僅有祝家的心腹收到了消息，顧青州的這個‘聽說’，可就有些微妙了。

誰告訴他的？

祝知鉉眯起眸子，零號搶答道：【我知道我知道！是顧青州的貼身秘書許千妍～她盯你很久了】

許千妍。

這下祝知鉉有印象了。

顧青州在許千妍初出社會時給予過她一定幫助，所以她一直十分死心塌地追隨左右，是業內有名的拚命十三娘。

另一件眾人心照不宣的是，許千妍喜歡顧青州。

原世界線中作為女二號的她沒少給洛笙使絆子，包括洛笙被包養的照片大概率也是從她那流出的。

祝知鉉禮貌性回了顧青州一個嗯，隨即給助理發了條消息，去調查一下許千妍的待遇。

零號有些委屈：【宿主，怎麼不問我呀】

祝知鉉遲疑抬頭：“好，所以顧青州給她開的待遇如何？”

零號驕傲地顯出屏幕，小喇叭播報原著中調出的片段：【上台階時，顧青州極為貼心的讓許千妍搭著他的手腕，冷峻的麵龐上罕見地露出些笑意，在場的其他女性見了這特殊待遇，無不酸溜溜的。洛笙在暗處看著，也是心中一沉……】

“……”

“不是這個待遇，我說的是，錢”

零號的聲音越來越小：【啊，抱歉，數據庫裡沒有】

“我記得她早期經曆和洛笙相似，童年似乎不太幸福，剛從C*PL法律係畢業就遇上了職場霸淩和潛規則……是顧青州幫了她？所以才轉行的嗎”

“那時候顧氏集團正處於轉型期，這麼多年來，顧氏的成就少不得她的一份功勞”

祝知鉉看著窗外的風景，聲音淡淡，“原身都出國兩年多了，她的執著和情報能力著實令我驚訝”

“我很好奇，顧青州為她的能力開出了什麼價格”

零號的處理係統緩慢地轉了轉。

顧氏原本是靠房地產起家，在顧青州接手後迅速向新能源和互聯網企業轉型，恰巧趕上時代浪潮，一時間風頭無兩。

在此之前，顧家充其量隻是個暴發戶。

回到家，祝知鉉洗漱完看到顧青州撤回了一條消息，正不明所以，點開他朋友圈一看，發現他發了一張夜景照片：夜色真美，可惜無人共賞。

祝知鉉的沉默整耳欲聾。

多麼神奇的大自然啊，孔雀開屏、刺蝟轉圈，人類男的發朋友圈。

她放下手機，直接當做沒看見，美美睡下。

第二天一覺醒來，這才得知顧青州是想邀請她三日後去參加一個度假酒店的晚宴。

那片度假村的項目祝家也有投資，祝知鉉想了想，決定提前去會會這個男主——還有許千妍。

祝父對於她中斷療養提前回國的事情很是擔憂，零號擔心暴露，尖銳爆鳴了無數遍，給她編造好了許多必須回國的合理借口。

但祝知鉉隻是拉著媽媽的手，眨眨眼睛，說了一句：“我想家了”

回家，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祝母濕了眼眶，將她擁在懷中。

零號卡頓了一下，隨即發射出滿屏橘色史萊姆在祝知鉉的神識中嚶嚶亂竄。

幸好祝知鉉已經掌握了靜音模式，一鍵把它關進了小黑屋，自己則在媽媽懷中安然睡了個午覺。

晚飯後，司機便儘職儘責開一個多小時車去送祝知鉉‘順道散步’。

祝知鉉到時洛笙已經開了嗓，相比初見時又進步了許多。

連祝知鉉都暗自驚訝，洛笙說是天才也完全不為過。

可惜原世界線中，這麼美的嗓子竟然被顧青州給毀了。

祝知鉉沒有說話，靜靜等她唱完才過去，洛笙的神色一瞬從淡漠轉為驚喜：“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