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戒是不敢相信的,他看著常見無奈又沉默的眼神,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楚溪檸在他懷中呆呆的靠著,眼神空洞的像是散開了一般。
“你說他把什麼忘了?他是會忘了所有的人?還是隻忘了……”
“你很關心嗎。”
沈戒說話的時候顫抖著,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這麼奇怪的話,心臟有一瞬間忽然抽痛,他鎖緊了眉心。
“去醫院。”
“不行!”
常見想都沒想就擋在了他的麵前,楚溪檸已經在那個地方呆的夠久,若是現在去了,會發生什麼他不知曉,但也不會冒這個風險。
沈戒不解的看著他,頓身停了下來。
“不能去醫院!他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你若是現在送他回那個地方,他隻會深陷在那樣的情緒中出不來。”
“可是他現在這樣你看不到嗎?”
“沈戒,你很懂他嗎?”沈戒沉默了,常見諷刺的笑著,“你到底是看他這張臉不忍心,還是你看錯人了?其實沈楚聯姻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答應回國,和楚溪檸這張臉脫不開關係。可我一直沒說過什麼,好的壞的對任何人我都沒說過,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你送去醫院了,難道就能簽字嗎?”
沈戒被常見問的啞口無言,他從來都沒有身份,十年前在徐易身上是,十年後在楚溪檸身上也是。
“你怕他忘了你,實際上,你是怕徐易忘了你罷了,或者說,你怕他不愛你。”
“你在說什麼?!!”
“我說錯了嗎?說錯了也好。但是我要告訴你,楚溪檸不是徐易,他隻是他自己,他有很多缺點,有很多讓人討厭的地方。但他不應該是誰的替身。同樣,他長得像也不是你理所當然的借口,請你看清你的心。”
請你看清你的心!
一句多麼客套又婉約的話,卻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
楚溪檸靠著沈戒睡了,他終於軟下神來,手上的力氣也沒有那麼重了。常見扶著沈戒將他小心的放置在沙發裡,拿了涼被輕輕的蓋上。
“做你的事去吧,我會等他醒來。”
常見說的沒有一點波瀾,熟練的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一般。而他確實已經習慣了,楚溪檸這樣子已經不是第一次,可每一次常見依然還是害怕。
他忘記過自己,雖然後來就算醒來也不會再忘了他,可一旦有了那樣的曆史,他還是會怕,一次比一次害怕,像是墜入萬丈深沉的巨淵中,一次比一次黑暗。
沈戒出去忙了,可他也隻是拿著文件在外麵坐著,透過那扇無色的門,靜靜地遙望著裡麵熟悉又陌生的小孩。
宋桉塵沒有心情做什麼,安排了工作之後便坐在了沈戒旁邊。沈戒轉頭看了他一眼。
“宋桉塵,你覺得我更愛誰?”
“……你腦子沒啥問題吧,這事你不應該問自己嗎,我怎麼會知道。”
“假設。”
“……哪有那麼多假設,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怎麼還能比較呢?”
“那如果不夠愛呢?”
“這樣,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徐易現在出現在你麵前,你會回頭嗎?”
“我決不回頭。”
“那不就好了,排除徐易,選剩下的那個。雖然我知道你是死鴨子嘴硬,實在不行你放過自己吧!你又不靠這玩意兒吃飯。”宋桉塵說話間頗有幾分抱怨,沈戒就是個冤家頭子,誰跟他都不會如意。
“怎麼不說話了?那個……我真的不知道他會那麼在乎常見!這衝進來踹我一腳是小事,可把自己搭進去未免有些不太值當吧。”
“你也知道不值當?你說你在公司乾嘛呢?你好歹是個副總,我爸花錢雇你是讓你來親親我我的嗎?身為高層你不回避就算了,現在惹出了事,就這麼看著?”
“你也不能全怪我啊!這楚溪檸有點小病誰不知道,怎麼就全成我的錯了。”
“你真是活該被打!”
沈戒實在被氣得牙癢,雖說宋桉塵說的並無道理,但現在,彆說楚溪檸了,這人他都想打。
“不是沈戒你看清楚,常見已經陪著他十年了,這十年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腦殘’,隻有常見不一樣。那我對常見有點動作,他肯定是不留後路的乾.我!他情況特殊,我總不能跟他杠吧!”
“你也知道啊?下次回避點,要有什麼事你倆回去處理,彆讓他看見。”
宋桉塵算是明白了,他的錯,他千錯萬錯好了吧!
沈戒皺眉焦急的等著。
算了,楚溪檸人沒事就行,但看這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情況,他還是有幾分心悸,醒來吧小祖宗!醒來就不跟你計較了。
宋桉塵起身倒了杯水遞給他。
“他今天為什麼會來公司?你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