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戒盯他盯的認真,一時間楚溪檸隻覺得毛骨悚然,他張了張嘴想說兩句,可是嗓子像是被堵了一般,忽然啞聲到說不出話。
“你……我、我可以……”
離你遠點。
楚溪檸不敢說,沈戒想讓自己跟著他,他要是現在說了,豈不是自尋死路。可他沒啥情商,一時半會真憋不出來一句中聽的。
“你很緊張?”
楚溪檸不答,隻是緊緊地抓著床單,沈戒瞥了一眼他的小動作,再看他呆頭呆腦的樣子,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楚溪檸不解他到底在想什麼,但總歸也算是走了,他躺在床上,聽不見一丁點動靜。
“知道了,讓他在樓下等。”
沈戒掛了電話從臥房出來,順便還看了一眼楚溪檸的房門,他換了一套衣服下去,整個人都嚴肅了不少。
房門一被關上楚溪檸就跳了出來,他剛才都看見沈戒了,大白天在自己家“出門”?還要換套西服?徐易看來真的不簡單啊!能讓沈戒在自己家都這麼正經。
當然,他還是比較好奇的,但他不能下去。
萬一沈戒和徐易一拍即合,他去了豈不是故意破壞人家好情緒,說不定沈戒一看見徐易就走不動走路,嗯……最好是這樣。
徐易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等著他,他還是和當年一樣,看起來就溫潤可人,覺得很好相處。可是這麼多年過去,再怎麼說,終歸還是有些不同。
他眉間已經脫了當年的稚氣,添上幾分年齡賦予的成熟,人也是比當年瘦削了幾分,沈戒失神的望向他,許久都沒有開口。
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說實話,在英國的時候他不止一次的想過他們見麵的場景,甚至做好了終身不見的預設,就連要說的話,要問的問題,他會給自己的答案,沈戒都想了千次萬次。
可是,卻沒料到會如此失語。
“他怎麼沒陪你來?”
沈戒低沉著聲,心裡早就清楚,徐易可以不需要任何解釋地跟著檀致樾走,如今他一個人過來,其中必有些算不上好的原因。
再說,情敵見麵,分外眼紅,檀致樾是得多賤才陪他過來。
“他回檀家了。”
徐易回答的簡單純粹,檀致樾回來不回檀家難道陪他看望自己?於情於理,似乎都說不過去。
沈戒看他的樣子也不再多問,起身磨了杯咖啡遞給徐易,徐易抬手小心的接過去,放在嘴邊淺酌了一口。
“小心燙。”
徐易苦澀的眉目微折,沈戒這才反應過來,他快速拿來台上的砂糖,給徐易添了一勺。
“抱歉,忘了你討厭苦的。”
徐易微微笑著,輕聲說了句“謝謝”。
二人周圍的氣氛死一般的沉寂,他們就這樣看著,仿佛已經說完了所有該說的情緒,沈戒默然的看著他,他也癡癡的望著。
許久,沈戒才收回神,率先破了這題。
“是你自己來的?還是檀致樾讓你來的?”
“我自己。”
徐易毫不隱瞞的承認,的確是他自己要來的,檀致樾又不管他,甚至問都不問。
“你要隻是想跟我見一麵,那現在已經見了,若沒什麼事,我叫人送你。”
“沈戒!”看到起身的沈戒徐易忽然慌了,他失神的站在他麵前,顫抖著唇小心的發問,“如果我說我還愛你,你可以——”
“……不能。”
沈戒平靜的打斷了徐易所有的話,他應該知道,當年他和檀致樾搞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沒有可能了。他沈戒是犯賤,但也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為什麼?”
“如果注定是一樣的結局,我絕不會千次萬次的踏進同一條河去。徐易,那年冬天我從曲城追你追到法國,不過是想要一個解釋,可我等了一夜你都沒從樓上下來。我們的感情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堅固,你也沒有你覺得的那麼愛我。所以,誰都不要自欺欺人。我不知道你和檀致樾發生了什麼,也沒那個心思深究,何況你回來的時候應該也聽說了聯姻的事情,我已經不會像當年一樣義無反顧的去愛一個人,我有自己的責任,我需要衡量和考慮。我們,都彆想了吧。”
沈戒說的平靜淡穩,他自然還是忘不掉徐易的,可是他理解錯了,他有一個小朋友需要負責,而不隻是楚家。
“楚家能讓你衡量什麼?他們全部的家財就是你彈指一揮的事情,這樁婚事,有沒有,對你沒有任何影響。”
沈戒震驚的看著他,實在不敢相信這話是徐易能說得出來的,不過徐易說的很對,楚家確實對他沒有任何影響,論財產,鳴雅集團旗下隨便拎出來一家分公司,一年的營收就能超出楚家好半截,可是他忘了,他一開始就不是衝著財產去的。
虧得樓上那個傻子還使勁的想要撮合他倆。
“和檀致樾好好地,彆動什麼彆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