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逼 如今大魏無人敢娶你(1 / 2)

卻把青梅嗅 醉裡插花 3286 字 7個月前

裴書怡被來福引到紫宸殿皇帝麵前。

殿內燭火通明,書案前的皇帝仍在執筆批注,映襯出他一派雍和氣度。權力真是滋養人的良藥,十年過去了,裴書怡恍惚覺得,皇帝與她第一次所見相貌並無二致,反而多了歲月沉澱出的從容。

聖顏不能直視,裴書怡趕忙上去行了稽首大禮:“聖人萬安!”

她今日穿的是交領翡翠裙,顯出她沉靜的性子和皙白的膚色。皇帝擱下禦筆,叫了起,又向她招招手:“書怡,過來給朕磨墨。”

跪在地上的裴書怡輕輕應了一句“是”起身。皇帝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走向自己。

小姑娘眉眼長開了,長相與她娘真是相像,行為舉止又透出了裴九洲的影子與堅毅,讓他頓時有些煩躁。

但當窈窕的身姿靠近他,透出的讓他魂牽夢繞多年的氣息與清香,煩躁被生生壓了下去。

伺候的奴婢早就退出了書房,寂靜得隻有磨墨發出簌簌的聲響,如同情人間的喃喃細語。

靜靜看著她一炷香後,皇帝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渴望,一下執起她的手,惹得裴書怡如小鹿般驚慌失措退了兩步,墨錠“哐當”落地的聲響,如同驚雷般砸在了裴書怡的心上。站定後,她控製著微微顫抖的氣息,眼觀鼻鼻觀口。

陛下輕輕歎了口氣:“書怡,躲什麼?難道到朕身邊來不好嗎?”

裴書怡十七歲開始議親,但每每都是無疾而終。

京城卻漸漸傳出陛下對她有曖昧之情。起初她覺得荒謬至極,他是一國之君,若是真對她有意強行下旨納入宮中便好,哪裡用得如此迂回,還要照顧她的心意。但太後說皇帝謀求已久,裴家勢強,他在等著她自投羅網。從此,她對皇帝有了設防。

聽他如此問,裴書怡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聖人,您是天下最尊貴的人,是不是人人都要順從您?”

“是的,但有時也不是,”陛下幽幽開口,“書怡,你若不是在河東裴家,怕是我的忍耐要少一些;若不是六年前的幽州兵變,恐怕朕便不會像如今這樣被權衡和掣肘。高處不勝寒,深夜裡,更是難熬,書怡,你來陪朕,可好?”

“聖人,臣女資質愚鈍,適應不了宮中的生活,恐有負聖恩。”

皇帝眼中浮現一絲笑意:“書怡,彆怕,一切有我。”

這個“我”彰顯了皇帝對她縱容。

忍耐了這兩年,裴書怡心頭湧上堅毅,緩緩抬頭,脫口而出:“聖人,婚姻大事需得父母之言,臣女惶恐,不敢自行做主。”

皇帝直勾勾地看著她,眼色中透露出審視、焦躁與不屑,但更多的卻是渴望。

“書怡,你小的時候瞧見朕,膽子大得不行,還敢指使朕把掛在樹上的風箏取下來,為何如今見到朕,為何嘴裡隻有惶恐與不敢了?”

“從前年紀小,不懂君臣之禮,如今臣女已經二十有二了,不敢僭越。”

“嗯,都說君臣之禮,但人人心中到底是君臣之禮,還是算計,怕隻有自己知曉了。書怡,你斷定了朕如今不敢向裴九洲開口,但你也記著,如今大魏,無人敢娶你。”

他拿起斜擱在銅磬裡的銅磬杵,隨著一記悠揚清脆的銅磬聲,紫宸殿書房門被打開,寒如冰雪的語調傳到裴書怡耳中:“用朕的輅車,送裴家娘子歸家。”

“臣女告退!”轉身一刻,淚水潸然而下。

三日後,五更三點,疏星半隱半退,天上殘月猶掛,承天門第一聲報曉鼓響起打破京城的寂靜,喜好躲懶賴床的崔逢月今日早就急不可待得來到永嘉坊的坊門口。

來開坊門的坊丁猛地瞧見馬上的崔逢月還嚇了一跳:“崔娘子今日好早,天未亮透就要往宮中上學!”

崔逢月朗聲道:“今日要去榜下捉婿,勞煩快些打開坊門。”

坊丁立刻恭維道:“崔娘子定能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