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上含著笑:“怎麼了,與你遠愈哥哥鬨脾氣了?”儘管行刑獄之事,但崔懷亮看上去溫和而風度翩翩。
“阿耶,遠愈哥哥在曲江宴上被金吾衛帶走下了大獄了!”
崔懷亮“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到底怎麼了!”
崔逢月將今日之事簡要說給了崔懷亮,他沉默片刻道:“京兆府尹王光庭是裴九洲的摯友,裴遠愈在京兆府大獄不會吃什麼苦頭,逢月莫要憂心。阿耶先去打探打探。”
崔懷亮匆匆馳馬向京兆府去,他心急如焚,必須立刻找到京兆尹王光庭。不料到了王家,閽室(1)守衛告訴他,王光庭還未歸家。
如今已經酉初(2),很快就宵禁了,王光庭此時還在京兆府衙定是出了大事了。
京兆府衙在永興宮含元殿的西側,崔懷亮調轉馬頭向永興宮疾馳而去,卻發現丹鳳門緊閉。
丹鳳門監門將軍出了城門,低聲對他說道:“崔尚書,宮中旨意,非聖諭不得出入永興宮。得罪了!”
崔懷亮心急如焚,剛抓了裴遠愈,京兆尹就不得歸家,永興宮就禁止出入,如今隻得求助內廷。但他一外男非詔不得入內廷,崔逢月的阿娘如今在太清宮,馬上就要宵禁,宮門下鎖,除非有皇帝詔令,否則誰也進不去,隻得先給差人給她送信,明日再做打算。
未曾想回到崔府,王光庭的侍從已經在崔府等他小半個時辰。
“崔尚書,郎主叫我給您報信,裴卿如今已經在京兆府大獄,一切都好。但宮中沒有任何旨意,既不罷官,也不提審,郎主也不知下獄的緣由。尚書若是能得程大元帥或舒王指點,救人要容易些。”
舒王及程振元一直將裴遠愈視為眼中釘,想要從他們嘴裡知道點什麼,難上加難。
彆了侍從,崔懷亮來到崔逢月的院內。崔逢月急急迎了上去:“阿耶,怎樣了?”
隻見她滿麵淚光,兩隻眼睛腫的桃兒一般,不知道哭了多久。
“逢月莫急,京兆尹派人來說,遠愈如今還未被宮中罷官,也沒有提審,但如今永興宮非詔不得出入,等明日讓你阿娘入太極宮內廷,叫皇後娘娘想想辦法。”
得知裴遠愈沒有吃苦,崔逢月懸著的心放下一半:“阿耶,派人去東都,讓太後娘娘知曉!”
崔懷亮對這個女兒臨危不亂很是欣慰:“阿耶已經派貼身侍衛往東都去了!”
話音剛落,崔懷亮派出的貼身侍衛回稟:“郎主,通化門已不能出城,屬下又往東邊其餘兩城門去,心想若繞遠能去東都也無妨,但其他兩城門亦是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