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疑惑著的裴遠愈,聽到熟悉的聲音:“遠愈哥哥!”
他立即起身尋聲而去,牽著崔逢月的手坐在了床榻上。喜悅中帶著一絲責備:“你怎麼來了,穿成這樣,又胡鬨!”
崔逢月知曉這屋前屋後指不定有多少人聽著,手指了指屋外,先是朗聲道:“皇後娘娘想法讓我入的掖庭。”崔逢月所料不差,內侍將兩道門鎖上之後,領著江侍衛和弄棋繞過正門,到了寢殿的後頭,正聽著殿內的動靜。
繼而崔逢月又在裴遠愈耳邊低語:“遠愈哥哥,我想今日做的你新娘。日後無論你是什麼身份,我隻想與你共度餘生。”
她以為,裴遠愈五日之後定成為內侍,能在此之前成為他的女人,日後一直伴著他,他們便少些遺憾。
裴遠愈心中一陣暖。
他的逢月,能裝扮如此踏入掖庭,還不知道費了多少功夫。她定是要將最美好的自己,在今日獻給他。
她就是這樣的娘子,果敢聰慧,對他情根深種,任憑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想到這,他的眸光驀地如同星子般燦亮,輕輕地將她的蔽膝掀開,立刻對上了她絕世無雙如玉般的容顏。
隻見崔逢月抬眸,曜石般的眸子盈盈流盼,嘴角上揚,笑容在她臉上綻放,額間淡淡的梅花形額貼映襯著頰上的梨渦深深,妍麗得如同盛開的玫瑰,在他耳邊呢喃:“遠愈哥哥,我今日美麼?”
被思念折磨的裴遠愈心中一悸:“美,美得攝人心魄。”他不覺恍惚,低頭親上了她柔情蜜意的唇。
這一吻讓崔逢月收了嘴上的笑意,但眉間眼中的笑意更勝。這些年,他們心意相通,但卻是循規蹈矩,即便是定了親,僅拉過她的手,最出格的便是在曲江宴上輕輕抱了她。
想到這,崔逢月的手不禁環住他精壯的腰,任由他撬開自己的牙關,不急不緩地逗弄著她的舌尖。
漸漸地,崔逢月失去了規律的心跳,當她以為自己要進入另外的天地之時,一吻戛然而止。
裴遠愈不著痕跡地拉開了他與崔逢月的距離,低頭攥緊拳頭,呼出兩口濁氣後,才將略微有些發白的手鬆開。
輕輕撫過她酡紅的麵頰,氣息不穩道:“逢月,我心甚悅。”說罷,執起她的手,靜靜地飽含愛意地看著她。
就這?就這?崔逢月微慍道:“遠愈哥哥,你是不是不會!”
不會!果然是這些年的克己複禮被她誤會至此。
他自幼在宮中長大,之前雖未開過葷,但宮中藏書甚多,他又是願意博覽群書的,十三四歲起這些書不少看,看多之後便覺得這種事哪裡有查案追凶來得刺激。執掌刑獄之事後,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更是從各式各樣的案件中知曉各種隱秘的技巧。自從與崔逢月定親後,於夢中也曾與她共赴雲雨,欲/念或是在夢中釋放,或是清晨泡涼水抑或是自行解決,感覺不過爾爾。
裴遠愈有些語頓,隻彎起略帶薄繭的食指,寵溺地刮過她高挺小巧精致的鼻子,有些無奈道:“逢月又胡說,我是怕委屈了你。”
“委屈?哪裡委屈?委屈的是遠愈哥哥,日後便無法……幾日後便為內侍,為何不肯!”崔逢月眼底一片水汽氤氳。
裴遠愈最是看不得她的淚,立刻將她圈在了自己的懷中,抬手輕輕撫過她的發髻,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背,一言不發。
在他溫暖懷中崔逢月眉間微蹙。都說到這個份上,他還隻是點到即止地抱著她,他定是不會!要不就是暖煙與她閨中密話時,說起有些男子於此有隱疾。莫不是他真的不能!既如此,那真得下狠藥。
拿定了主意的崔逢月有些不舍地離開他的懷抱,拉著他站了起來,眸光如水,縈情含愁道:“遠愈哥哥,既我今日如此盛裝來了,不如把‘同牢’、‘合巹’(2)之禮行了。”
裴遠愈任由著她將自己牽到了盛放食物的案桌前,兩人各吃了同牢盤裡的肉飯三口後,崔逢月拿酒壺往桌上的兩個小瓢倒滿了酒,將其中一個遞給了裴遠愈,自己拿起一個道:“遠愈哥哥,交換一下。”她如此俏麗柔順,笑顏如花。
怕她不勝酒力,裴遠愈道:“我滿飲了,逢月意思一下便好。”
正中崔逢月下懷,她笑意盈盈地點點頭,隻是碰了碰小瓢後道:“遠愈哥哥,該你了。”
看著裴遠愈一飲而儘後把他拉回了床榻:“遠愈哥哥,我熱得很,你幫我婚服脫下罷,咱說說話。”
裴遠愈嘴角上揚,這娘子還不心死呢。無妨,穿著寢衣又如何,在她跟前雖不能說坐懷不亂心如止水,但這點克製力還是有的。
伸手細細地解開她的婚服,預料的寢衣沒有瞧見,這娘子身著石榴襦裙,更美豔動人。
崔逢月趁機摟住他的脖子,蜻蜓點水般在他的薄唇上一掠而過,吐了吐丁香小舌,想將泛紅的臉龐埋在他的懷中,但不知為何,裴遠愈有些激動,看著她的小舌居然有些受不住的,用唇一把捉了上去,重重地含住她想回縮的舌頭。
崔逢月的身體柔軟,眼神卻如此堅定,本是他占據的主動卻在半炷香後自己舌頭成了她的俘虜。
裴遠愈喉頭滾動,他心浮氣躁,下腹隱約感到陣陣熱流。他努力克製著但無論如何就是定不下心來。不多時,愈演愈烈,氣息粗重,下腹的熱流已化為火焰,燎燒著他蠢蠢欲動的心和本能,燒得他燥熱難耐。
不對勁,定是哪裡出了問題。他想離開她的唇,但此時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再也不願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