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朱倩吸了吸鼻子,楚楚可憐看著護士長:“您見到寧寧他爸了麼?他去哪兒了?”
“許總好像身體不太舒服,主任帶他檢查身體去了。”
“身體不適?”朱倩似聽到什麼恐怖的消息。
“是啊,可能是最近勞累過度吧,整個人看著蒼老了一截,唉。”護士長搖了搖頭。
朱倩呆在那裡。
護士長拍了拍她的肩膀:“天下父母心,孩子這個樣子,哪個當爸媽的不心疼,不過也不要太傷心了,打鐵還需自身硬,把自己照顧好,才能有精力好好照顧寧寧。”
朱倩:“嗯,謝謝你,我想跟女兒多呆一會兒,你們先出去吧。”
護士剛離開,朱倩臉上那溫婉柔順的笑容立刻消失,她掏出手機,手指急速敲擊屏幕,不知在跟誰聯係。
沒過一會兒,她焦躁起來,心神不寧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突然,她在穿衣鏡前停下腳步。
穿衣鏡照見她凹凸有致的身影,她皺了皺眉頭,睜大眼睛看向鏡子。
鏡子裡的人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她卻似見了鬼一樣驚恐起來,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細確認。
她看見一張慘白的喪臉,衝她詭異一笑。
朱倩手機“啪”一聲掉下來,她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溫……溫言?”
那人穿著和她一樣的衣服,梳著相同的發型,甚至脖子上的翡翠項鏈,手指上的鑽石戒指都一模一樣,但她的臉,已經成了另一人。
溫言。
溫言伸手將額前劉海順至耳後,她笑得像春天第一朵杏花一樣乾淨明媚,她抬起腳,跨出穿衣鏡,爽落落站在朱倩麵前。
“好久不見。”她溫柔甜美,一如昨日。
朱倩已經開始結巴了:“你你你……這不可能,你明明已經……”
溫言:“我明明已經怎麼?死了?”
朱倩渾身哆嗦起來。
溫言嬉笑著:“我確實死了,卻沒有離開,我放心不下我的女兒,也放不下仇人。這不,我又來找你了。”
溫言露出妖冶的笑容,她伸出白蔥一樣的手探向朱倩,朱倩感覺她冰涼的指尖順過自己的頭發,沿著耳畔劃過臉頰,她聽見皮膚結冰的聲音,冷得臉都麻了。
“嘖嘖嘖,西貝貨就是西貝貨,學著我的樣子也學不像,畫得跟個狐狸精似的,許振峰哪裡會喜歡你這樣的。”溫言的手指慢慢抬起她的下巴。
朱倩的牙齒咯咯打顫:“言言,你快安息吧,我已經幫你把女兒養大了,你看她出落得多麼漂亮啊。”
“嗯,我看見了,我剛剛親眼看見,你是怎麼折磨她的。”
溫言眼中淬出瘋狂的恨意,手心騰出幽火,毫不留情扇到朱倩臉上,朱倩嗷嗚慘叫了一聲,掙紮著向後爬去,一邊爬一邊喊:“言言,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害你,我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彆再跟著我了。”
“你讓我放過你,你怎麼不放過我?你怎麼不放過我女兒?!我親眼看著你怎樣霸占了我的生活,虐待我的孩子,我以後會每天都跟著你,千倍百倍報複你!”
溫言手上全是血,那些血一滴滴掉落在地上,似紅蓮業火燒到了人間,牆紙、沙發、地板都開始著火,火苗將朱倩包圍,一寸寸舔舐著她的皮膚。
朱倩被燒得體無完膚,一邊捂著臉,一邊磕頭:“我錯了,我錯了,言言,你饒了我吧,我不該挑撥你和許振山,不該騙你吃下安眠藥,是我嫉妒你,我豬狗不如,我罪該萬死,求求你,我給你燒紙,你要多少有多少,你彆再跟著我了。”
溫言雙目淌出鮮紅的血,臉上裂開一道道血紋,她將臉貼到朱倩麵前,幽幽歎息道:“我也想去投胎啊,可是我走不了啊,我的骨灰丟了,我成了個不見天日的孤魂野鬼,以後隻能跟著你了,你知道,我的骨灰在哪裡嗎?”
朱倩被近在咫尺的鬼臉嚇得神不附體,點頭如搗蒜:“我知道,我知道,你的骨灰被鎮在黑水潭,你放了我,我立刻找道士把骨灰取出來,給你超度,你放心走吧,我會好好照顧寧寧。”
溫言:“你會嗎?”
朱倩:“我會我會,我一定會。”
溫言嘻嘻笑著,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你總是把謊話說得那麼好聽,隻可惜,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業火消退,溫言的身影漸漸淡去,寧寧安安靜靜躺在床上。
朱倩麵前站了個人,許振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