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瀾剛踏入,就見到這副場景,酒吧裡放著重金屬樂,熱浪一樣撲麵而來。
隨之而來的是零零散散投向他的目光。
他實在太顯眼了。或者說,很多人憑影子就能認出他,他的身影被鐫刻在了熒幕,也被烙印在了人們心中。
這就是電影的魅力,也是華國迄今為止最年輕拿下三金影帝的顧沉瀾的魅力。
紅毯被豔壓也就算了,生日聚會還被豔壓。
見包廂裡各異目光都不在他身上,祁翎咬牙,忍下蜿蜒曲折的妒忌,走到旁邊,主動讓出c位,然後陰冷扭曲地注視。
顧沉瀾被人注視的時候,也在不動聲色縱觀全局,包廂左右兩側都是演員和富二代,他粗略看過,視線緊緊定格在中央沙發上坐著的男人身上,也就是傳說中控製欲和占有欲非常強烈的傅總。
也是他準備要勾引勾引的人。
其實前幾次傅總來劇組探過祁翎的班,他遠遠見過幾麵,也沒見著臉,印象就是特彆高大,也挺健壯,看起來蠻大一隻。
現在見了。
那張臉鋒利帥氣,又有著年長者的成熟韻味,看起來喝多了,黑色襯衫扯開兩顆扣子,結實飽滿的胸肌呼之欲出,滿滿的荷爾蒙一看就是健身自律練出來的。
顧沉瀾用純粹欣賞藝術品的目光,看了一眼,就很快毫不留戀收回目光,他發現幾天不見,這位傅總臂膀肌肉好像更大了。
揍人估計能打掉人的半顆牙,血漬呼啦那種。
他邊感慨邊窸窣動作,在包廂裡隨便找個不顯眼的位置坐下,突然感覺有一道沉默而熾熱的視線盯著他的後背。
他有所察覺,視線投去,傅總低頭喝酒,祁翎收斂了所有戾氣跟病貓一樣坐在傅總身邊倒酒,看起來畏懼又害怕傅總那身肌肉。
很快經紀人也來了,貓著身子鑽過群魔亂舞的俊男美女,他在嘈雜金屬樂,小聲問顧沉瀾,“那姓祁的,怎麼那麼怕他金主?”
顧沉瀾忍笑,學著秦鐘壓低聲:“把人家綠了,怕人家用鐵拳錘爛他。”
“?”
“!!!!”秦鐘震驚,差點叫出身,又竭力克製。
秦鐘知道顧沉瀾謊話連篇,但是顧沉瀾這麼說了,又忍不住相信。不知道為什麼,顧沉瀾非常了解上流社會的八卦,也許是聰明能夠猜到,這也是非常逆天的厲害技能了。
半晌他才壓低聲線,擠到顧沉瀾腿邊,瞄了幾眼那邊,興奮又害怕道:“他瘋了?他金主看起來一隻手就能把他假體揍歪,何況他金主可是傅總,那可是傅懷璟,A市最有權有勢且心狠手辣的財閥,他能跟誰出軌?”
顧沉瀾瞄了一眼離顧沉瀾最近的那個桃花眼富二代,這人叫做謝長青,是顧沉瀾發小,包廂裡所有演員都是謝長青叫來的,說是要給祁翎慶祝生日,其實就是獵豔。
謝長青身邊圍繞很多男女,因為這些男女忌憚又仰慕傅懷璟長得凶狠又帥氣,不敢靠近,也隻能討好謝長青。
祁翎眼神已經不對勁了。他朝著謝長青的方向,眼神如水柔情,看向謝長青周圍那幫漂亮的人,就是仇恨嫉妒了。
這麼明顯都看不出來,蠢死算了。
顧沉瀾大發好心,剛要偏頭湊近秦鐘的耳朵,距離太近,都快親上了,他也不太注意,剛要吐露奸夫名字,突然身邊吵鬨叫起他的名字。
身邊的小演員使眼色,害怕又同情:“傅總讓你過去,說是敘舊。”
秦鐘再度發愣。
信息量真的太大了。
秦鐘看著顧沉瀾的瓷白清俊麵容,企圖從那溫柔體貼又捉摸不透的外表下,探尋他的真實麵目,卻一無所獲,他發現他跟顧沉瀾認識半年時間其實還是不了解他。
顧沉瀾有著坐牢的酒鬼父親,糟糕的原生家庭,進了娛樂圈一直拍戲,怎麼會跟祁翎金主認識?
腦海裡浮現顧沉瀾張唇微笑,運籌帷幄要把人金主搶到手的惑人模樣。
“你從來也沒告訴我,你要勾引的傅總,你早就認識啊,你們什麼關係?”秦鐘低聲怒問。
顧沉瀾從容道:“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他剝皮抽骨、吞吃入腹的關係。”
秦鐘沒見過他說這種狠話,顧沉瀾滴水不漏,從來不顯露陰暗惡劣的性子,當即愣在原地。
等秦鐘回過神來,顧沉瀾話語還留在原地,人卻是已經緩緩朝著人群中央走去,立在傅總身前,垂下眼,溫柔說了一句:“好久不見,哥哥。”
身旁的祁翎臉色遽然變得五彩斑斕,精彩紛呈,從未設防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滿滿的危機感爬上脊背。
嘴裡含著的酒也莫名品出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