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我搞不好還在住院。”張梧擔憂道。

“那咱們的婚期怎麼辦？請柬都發出去了。”老劉問。

“我總不能請大家去病房吃我的喜酒。”張梧說著，忽然看向對麵兩個年輕人，“要不，乾脆換成你倆的婚禮？”

兩人俱是一愣，林冉訕訕一笑：“名字都寫了你倆的吧？”

“哎喲，其他都弄好了，就是還沒寫名字！”老劉笑道，“可以直接加你們的名字，訂的酒店和那些東西也不用浪費了。”

林冉擦了擦冷汗，扭頭問：“你怎麼說？”

“我沒問題。”傅臨菱說。

林冉：“行吧，那我也沒意見了。”

反正都是要結，東西都是現成的，那就用上唄。

這事定得倉促，大型婚禮是辦不成了，但傅臨菱卻覺得這樣剛剛好，請兩邊親戚來吃個飯就好了，沒必要為了一群人而折騰來折騰去。

晚上回到家，她給爸媽打了個電話。

“票買好了嗎？什麼時候回來？”傅媽媽問。

原本傅臨菱是買了機票，打算五一回去。

“我退票了，給你們倆買了票過來。”

“為什麼？我這兒走不開啊，錦城也沒什麼好玩的，我不去。”傅媽媽說。

“過來吧，我要結婚了。”

那邊足足沉默了一分鐘，才響起傅媽媽的驚天破鑼嗓：“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媽，我要結婚了。”

“出息了你，看我不過來揍死你！！”

睡前，她忽然接到了林冉的電話，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這個是拒絕的電話，林冉可能在冷靜下來後後悔了。

她緩慢地接通電話：“喂......”

“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是不是得去買套正式一點的衣裳？”林冉在電話那頭問。

傅臨菱眉頭一鬆，看看日曆，距離婚期也就一個星期了。

“嗯，我晚上都可以，如果沒有臨時加班的話。”

“那我們明天去看看吧，我來接你下班。”

“好。”

掛斷電話後，傅臨菱縮進被子裡，看見窗戶上的倒影，臉頰上不知何時浮現起濃濃的笑意。

她輕笑一聲，關了燈，迫切地希望黎明快些到來。

*

“後麵還有幾個號？”傅臨菱給患者做根管治療，一邊問護士。

“隻有一個了，怎麼，晚上有約啊？”護士問。

傅臨菱沒說話，隻是嘴角微微翹著，給患者做好暫冠，叮囑他一周後繼續來複診做下一階段的治療。

最後一個患者來了，是個小男孩，有三顆齲齒，捂著腮幫子，看起來疼得很。可是看見這些醫療器械，還沒躺上去，就嚇哭了，無論他媽怎麼哄，就是不肯躺上去。

傅臨菱從抽屜，裡麵有幾個小玩偶，和奧特曼，她把奧特曼拿出來：“你想不想跟奧特曼做朋友？”

“想。”小男孩眼淚汪汪地說。

“奧特曼會跟勇敢的小朋友做朋友，你勇敢嗎？”

“我勇敢。”

“那你現在躺到椅子上去，奧特曼就陪你玩一會，好不好？”

“好吧。”小男孩終於肯躺上去了，握著奧特曼，眼淚又飆出來了，隻是嘴張著沒法哭出來。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醫生雖然拿著那些嚇人的東西往嘴裡塞，但是真的一點也不痛，也就不再哭了。

因為哄孩子耽誤了些時間，比預計的下班時間晚了二十分鐘。小男孩離開時，舍不得鬆開奧特曼。

秦護士告訴他這個隻能陪他玩一會，還得接著陪下一個小朋友，可小男孩還是想要，他媽媽答應等會就去買個新的也不成。

“喜歡就拿去吧。”傅臨菱匆匆脫下大褂，連母子倆的道謝聲都來不及聽，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傅醫生。”

傅臨菱腳步一頓，回過頭，看見林冉站在門外，衝她微笑。

“你怎麼在這？什麼時候到的？”傅醫生退回到她麵前。

“在你拿奧特曼的時候到的。”林冉笑著和她一同朝電梯口走去，“傅醫生哄孩子有一套啊。”

“習慣了，這還不算最難搞的。”傅臨菱伸手去按電梯，這才發現還戴著手套，於是解下來扔進垃圾桶裡。

電梯半天不下來，外麵又擠了很多人等待，林冉說：“走樓梯吧。”

“好。”

口腔科在四樓，沒想到樓梯間的人也不少。

“真是哪裡的生意都比不過醫院啊。”林冉感慨道。

“小心台階。”傅臨菱在前麵開路，一隻手往後伸著為她引路，以免走散。

林冉低頭看著台階，視線裡那隻手一直存在，便忍不住牽了上去。

傅臨菱詫異地回過頭，停在轉角處，兩步後，林冉走到了她麵前。

“都要結婚了，牽個手不過分吧？”林冉仰起頭，笑吟吟地問。

傅臨菱低頭看著兩人握著的手，感覺手心滾燙得很，路都不好走了。

後半段，是林冉走在前，拉著她。

走出醫院大門，林冉忽然發現一絲不對勁，扭頭看著傅臨菱：“傅醫生，你好像......同手同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