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時代 雖然我沒上過大學,但也知道……(1 / 2)

[肖申克]野望 裁骨 3420 字 7個月前

安迪爛不爛熟於心我不敢確定,總之我還是以畫沒畫完為借口爭取了當天的緩刑,並直到三天後才再次出現在圖書館。

桌上的書由國富論換成了《1867~1912年自治領的經濟史概要》,雖然監獄並非不允許罪犯們擁有私人物品,甚至連監獄長諾頓本人都會因為其中的利益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鑒於約定俗成的規矩,他們不能將私人物品帶出囚室。

那張破桌子上除了書就是各種各樣的草稿紙。安迪的字很漂亮,是那種乾淨利落的好看,見字如見人,我猜他之前在銀行一定是令那些底層員工又敬又畏的角色。

這回輪到我悄無聲息的進來又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了,但令人懊惱的是安迪的警惕心顯然比我強很多,以至於我還未能走到他身後,男人就猛地扭過了頭。

怎麼形容在這一刻他臉上的表情呢。

那大約是混合著警惕,驚懼,還有一絲絲鋒利的眼神,獅王的威儀不會令他們的眼瞳中混含著受驚似的懼怕,而貓類的怯懦和柔順則不會有殊死一搏似的決心,非要說的話,大約像是一隻炸起絨毛的幼獅。

“……原來是你,”在看清我的臉後,男人緊繃的背脊才緩慢的放鬆下來,他停下筆,輕輕揉了下手腕,似乎要以此掩蓋他剛才下意識握緊鉛筆做出的攻擊姿態。

他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才又想起來我們的身份差距似的補充了半句稱謂:“長官。”

我感覺不太好。

不是因為那句後知後覺的長官,而是因為安迪的眼神。

很難說安迪對我來說是個什麼存在,或許他隻是我還未泯滅的良知所自我證明的道具,也可能是我實在太清閒之下給自己找的玩伴。我們的關係看似冷淡實則算得上親近,而要說親近中間則還有一層厚厚的隔閡,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

至少在這座監獄,在我出手保護他的那一刻,他就是我的人。

“姐妹幫還在騷擾你?”我靠在桌子邊,把手伸到靠墊上輕輕拍了拍,那隻雛鳥最近在長羽毛,活動範圍小於這間屋子大於且不限於它的巢,不是用飛的,是用蹦的。聽見有人拍他的窩,不知道什麼品種的鳥從一摞書後麵探了下腦袋,對著我和安迪響亮的叫了一聲,在發現我們手中沒有蟲子也沒有喂給他的半生不熟的米粒後,又麻溜利索的鑽了回去。

“……”安迪沉默了一下,他把筆擱回桌上,平靜的說,“有那麼兩回,但沒什麼大事……在我被批準能來這裡之後,他們堵到我的概率小了很多。”

但是概率小不等於死心。

姐妹幫是個相當貪婪,尤其在某些並不恰當且尚未合法的愛好上過於執著的群體。除了哈德利,他們甚至敢對許多脾氣也稱得上好的獄警搔首弄姿,雖然大多數(我不確定具體有沒有人對他們感興趣)的獄警都不會施舍姐妹幫半個眼神。

我有辦法一勞永逸的幫安迪解決姐妹幫的騷擾,很簡單,那就是直接把博格斯·戴蒙德拎著領子用警棍逼到角落,清楚明白的告訴他:“安迪·杜弗蘭是我的人”。可這麼做的弊端也同樣嚴重,要知道,監獄並不是個口風會有多嚴的地方,尤其對姐妹幫說“我的人”這句話的可延伸意思太多了,而在1948年,同性戀還未合法。

如果我這麼說了,如果這件事被更多的人,甚至諾頓知道,我很可能會被以各種借口開除出監獄。而十分不幸的是我現在很需要這份工作——或者說這份工作帶來的收入。

我為難的看著安迪,有那麼一瞬間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懦弱。

“您不必如此,長官。”在長久的沉默中,安迪看著我的眼神逐漸從單純的看變成了一種訝異的審視,他似乎又明白了什麼,片刻之後,眼睛裡居然被渲染出了一層薄霧似的淡淡的笑意:“您沒有義務對我負責。”

“……”我的傷感被猝不及防的打斷,隻能換了個無奈的眼神,“我儘力與哈德利重新商量一下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