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亂 原告薑桉(1 / 2)

忘卻 遲以恒 4975 字 7個月前

接下來幾天,各自在自己的組彆辛辛懇懇當著臨時工。

隻是輪休的時候回到本來的工作室,幾人時間不同,就此沒怎麼碰上過。唯一的聯係是:行李箱內的零食一點點變少。

為了多見幾麵許瑾珵,林域不得不來回調了幾個休息時間,可惜是一直沒對上。

回到工作室,空無一人,內心的傷感情緒無限被放大。

有次,見沙發上躺著一個人,內心狂喜。可湊近一看,內心的火苗就被澆滅了。真實感受到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沙發很大,他躺在另一側,思念著某個人。他感覺自己好像病的不輕,就像他自己所說那樣,說不出來為什麼,卻止不住腳步去靠近。

後來他想,隻因為那是許瑾珵。

外麵的世界,此時還是一如往常。隻是黑夜已吞並白日,不少網民在網上四處曬日出,曬夕陽。調侃後羿是不是幾千年沒出世,沒射太陽,手癢癢把最後的太陽射掉了。

當然,也有一些悲觀主義者在網上,各種揣測。顯然對外策略組的工作於他們而言,就是杯水車薪,覆不滅心中憂慮的火。

昔日純自然陽光被白熾燈光替代,天上並無繁星,地下仍尚存希望。

高樓大廈霓虹燈遍布,萬家燈火是一個個的白色小方塊。貪吃蛇大作戰,被一眾無趣的業主展現在眼前。

大概是苦中作樂。

陽光,白日的存在,有它的道理。一時丟棄,察覺不出什麼。可時間一長,問題開始逐漸暴露在公眾視野內。

秋收季節收出來的糧食質量大幅下降,喪失了太陽能這一主要發電能源,電力逐漸缺乏。雖說新能源這幾年一直在普及,卻依舊撼動不了電能的核心地位。地震時不時地爆發,隨之而來的是無數滑坡,泥石流。山間種植的各類果樹遭了秧。動物們四處逃竄,不乏有些大型猛獸襲擊人類。

各地紛紛開始限水限電,禁出行。從窗戶往下看,時不時還能看到警力抓捕猛獸。至此,不少人倒向了悲觀主義一派。

廢棄百年的分配製度,不久後也上線。由此,群眾積怨已久的情緒,被點燃。剛開始,使勁屯糧的那部分人,竊喜。而那批,相信官方的人,被當頭打了一棒。

通知剛下達,不少人衝出家門奔向各大超市,想鑽正式落實需要時間這個空子。

有人滿載而歸,有人兩手空空。

此時,對外策略組忙的不可來交。眾人皆知這項通知下達,會激起民憤。但已是最佳選擇——能維持最多數人生命的選擇。

如若不分配,物價則會被哄抬。哄搶糧食這一全民活動,就不止這麼一個空隙的時間了。最後生存下來的隻能是那些非富即貴的人。

對外策略組沒想到的是:哪怕在如今,錢,勢力,依舊無所不能。

貪|汙受賄使得分配製度沒落實到根本。一些普通老百姓的份額“莫名其妙”的少了半份。

以至於不少人更加堅信,糧庫裡已經沒有糧食。

薑桉一家連帶著一車人被安置在了某小區裡。全車30多人,分組蝸居在三戶小小的樣板房內。

人生地不熟的,每個人都拘束十分。後來,漸漸有人搭起話茬子,一眾人熟絡起來。紛紛把自己的人生悲慘際遇,倒苦水般倒出來。

隻有那個在車上大言不辭的人,依舊不入群。幾人試著跟她說話,都無功而返。便沒再有人湊到她麵前了。

再後來,搶糧食大作戰時,那人竟憑空消失了。大家害怕她尋了短見,四處找了幾天,連個人影也沒見到。

大家便再次放棄了,太耗費體力了。

那女人名喚張邯。

X城人,含辛茹苦地在一線城市奮鬥十餘年。雖乾的不是什麼大買賣,卻也算的上是業立。

卻將一切敗在了家成。夫妻二人觀念不合,矛盾也越攢越多,兩人的分歧導致這一小小的業,支柱不穩,最終癱瘓。

離婚後,孩子判給了男方。

她輸的一乾二淨。

她搭上了回家的車,準備在自己出身的小小縣城,混日子過。沒選擇飛機高鐵,反而乘坐原車是她對自己的箭。

女兒在這天,哭哭啼啼地打過來了電話:“媽咪,我……想……想你了。”

女兒的聲音鑿破了嚴嚴實實的冰殼,露出溫暖的心臟,她焦急詢問:“爸爸呢?”

“爸爸,爸爸出去買食物了。媽咪,我好害怕…”5歲幼童獨自一人待在家裡,空無一人的感覺使她害怕,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

張邯心被蹂|躪的發疼,抬手打了自己幾巴掌,怒斥自己內心輕生的想法。調整好情緒,打開麥克風,哄著女兒去睡覺。

等到揚聲器裡的呼吸聲平穩後,她掛掉了電話。拽著一個行李箱,走出了安置所。

公共交通已經癱瘓,她麵對著一條不知通向何方的路,駐足觀望。

秋風一陣一陣從褲腿湧入,令人瑟瑟發抖。隨手紮的頭發,散落下來,跟隨落葉四處遊蕩。

雙手攏起頭發,用發帶打了個結結實實的死結。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出來,女兒遠在A市,她沒有翅膀能飛過去。可就是很想出來,大概是想透透氣?

忽然想到,網上流傳的不可思議的異象,離這裡不遠。

她掃了輛共享電車,靠著網上那點支離破碎的信息,往前走。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總歸能達到透透氣的目的便好,她這樣一路想著。

匪夷所思的“謠言”,真真切切的存在。她在遠處望到了光,光下麵則是幾列成群結隊穿戴整齊卻略顯寒酸的古樸士兵。

她想靠近一探究竟,卻又怕被殺人滅口,她又想:我得死在白天。權衡之下,隻好作罷。

對外策略組已經儘可能地封|鎖|消|息,卻仍有不少隻言片語流出。

這時女兒再次打來電話,傳過來的卻是那個在熟悉不過的男聲:“邯,我…抱歉。”

那個人低聲抽泣,斷斷續續地說:“我沒能買到…”沒說完,張邯便已猜到了。

女兒對多種食材過敏,稍有不慎就會危及生命。全民分配,在表麵上,自然是一樣的東西。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也得有能特殊對待的條件。現在的情況,正常人生存都成問題,更彆說供養一個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小孩。

“你帶著孩子過來吧。帶上過敏檢測儀。”張邯沉默片刻,看著眼前明亮的場景,有了主意,把位置發給了孩子他爸。

從A市到這裡,開車不走高速少說也得5個小時。他沒做反駁,連忙應聲:“我這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