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同人•曾使鶯啼綠映紅•斷章
塞北的雪,依舊是那一片白,白茫茫的白。
是了,什麼都看不見,任雪花漫天飛舞,卻不阻止,亦,無法阻止。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大自然的偉大吧!
漁泉客棧,可謂在塞北是響當當的一號。不為彆的,單為這雪地中難得的熱水,便可讓過路人欣然前往。
這一帶,雖是荒涼,地脈卻是不錯。故而這客棧也真真借了地脈的光,唯一的一處溫泉,儘入囊中。
然,今日,我們說的不是這客棧,也不是這客棧中人來人往的客流,卻是那一個正八百裡加急地趕往這裡的偏偏少年郎。
“老板,可還有房?”邊說邊不停地嗬著手。正可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有嘞您那,客官,裡邊請。”小二熟稔地對答,開門,讓進了門外的少年,活脫脫的一個雪人。小二殷勤地為少年撣著身上的積雪,倒不是這小二圖的他什麼,隻是拿人俸祿,與人辦事,對待每位客人皆是如此。說是賓至如歸,實則是怕汙了廳堂,打掃起來又要著實費上一番功夫。故而少年似是不慎在意,這小二撣得卻是極為細致。看著終是無甚積雪了,才搭上手巾,吆喝著請少年入內。
一間廂房一壺酒,一朝飲儘少年愁。
可惜了一壺美酒,卻是被人把住愣是不讓喝。
少年蹙眉,卻也無可奈何,隻得軟語相求:“琳姐,你就讓我喝吧!”
“不可。還不知道你小子嘴饞!?大人失蹤至今,沒個下落,你卻還有心情上我這裡喝酒?”女子好氣又好笑地質問他。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情,隻是不調侃調侃他,實在是難解自己心中的抑鬱。
不知女子口中的這位“大人”究竟何人?竟能讓如此的青年才俊甘心為他憂傷至今。
言至此,尚未介紹這二位。玄衣男子喚名湯米,伍家後代,德字輩,綴名“洛”,小字湯米。江湖人稱“玉麵殺手”的不是彆人。金發碧眼,一看便知他定是胡人血統。隻是這日頭,胡人當政,中原江湖出來幾個胡人麵孔的,大家也都不以為意。他雖是個殺手,卻鮮少有人知曉,他殺人,往往是出於生活所迫。人言道,玉麵殺手,江湖人常稱其“小伍”,小伍,小五,拍行第五。倒不是說這伍湯米在殺手圈子排行第五,而是江湖武藝,但凡算得上的,他大致也可排入前五了。偏偏這少年郎生得風流,形式卻又果斷。麵容雖是十七八,但他的手段,卻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據說隻要他起意欲殺之人,沒有插翅能飛的。上窮碧落,下至黃泉,他卻終是有辦法找出你來的。
說起他來,但凡進一茶館,那些個江湖人士便會給你說它個沒日沒夜,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確令你也不知哪一個,到底是靠些譜的。
卻說他對麵的紅衣女子,容貌上卻是不引人注目,但也大小算是個人物。董琳,這跑江湖的,哪個不向往著能與她結交。為的不是彆的,正是她那神乎其技的易容之術。然,董琳從不收徒,不然她這漁泉客棧的門檻,怕是要真真的一日三換了。
然,董琳雖是人在江湖,隱匿江湖,卻在這塞北開了一家客棧,是了,客棧。否則,您這一進內廳,似要是認為進了哪裡的勾欄院了的去。不為彆的,單為這堂外的跑堂具為男子,而這廳內的招待,個個如花似玉,愣是比那鷂子裡的姑娘,也毫不遜色。故這南來北往之徒,十中有三卻也是為了一睹這溫泉酒家的風采。
翌日,老板娘與少年郎看似熟稔之極,一同出門,卻分道揚鑣,竟是向著不同的方向去了。
老板娘一匹棗紅駿馬,向著西域絕塵而去,而少年騎上自己的雪域白駒,卻向著來時的方向急策而行。
卻說那人常道,煙花三月下揚州。說的便是這江南的春季甚美。冰雪消融,萬物複蘇,百花齊放,爭奇鬥豔。
這一日,羅府的小公子正與那青梅竹馬的曼家小姐阿吉幽會,卻不想被人打擾。來著不是彆人,正是羅家少爺的貼身侍衛——森。森乃是羅家老爺生前所救的一孤兒,有意栽培之下,卻是以文韜武略而見長,雖說是個下人,在外人眼中,那也儼然是半個少爺。
森推開房門,徑直走向自己的小主人,俯身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連平時嘻哈慣了的那人也皺了皺眉頭,起身與戀人一一告彆。
“竟果有此事?”公子蹙眉而言,竟是從未有過的慍怒。
“是,屬下千真萬確。”侍衛儘職儘責地回答,一絲不苟。
“森……說了多少次,我們就以朋友相稱便好,我叫你森,你叫我傑。彆總是那麼拘禮。”少年不禁地有些軟語相求的撒嬌意味。
侍衛無奈,隻得應了一個“是”字。
羅公子這才眉開眼笑。
若說這羅家,也算是中原有名的商賈了。從羅家老爺這一代起來的,麵上做得是正經的買賣,童叟無欺,卻總有人背後叫他做“魔鬼”,為的就是他那做生意的手段,陰狠毒辣,若是看上了,便定要得到,得到了便可,得不到的,便是毀了,也絕不姑息。
然,直至羅老爺死後,眷族以為可以瓜分了這豐盈的財產,卻突然得知,他還有個兒子。是了,便是這羅家的小公子,羅傑。說起這傑,也真真是個人傑地靈之處生出來的水靈人物。聽聞是幼年便被父親送了出去,也由此結識了同門師姐曼吉爾小姐。
隻是這位公子,平生胸無大誌,周身無一所長,真真的是個平凡人物,於其父實乃不可比。眾人猜測,可是隨了夫人。這夫人更是個神秘的人物,但凡府裡的,連個麵也沒有見過。若非老爺指名,隻怕連個少爺都不知道。
偏這少年無一是處,隻一點極為可取,那便是天性善良,與他父親那可真是截然相反。羅老爺生前愛財,聚財,攏財。偏這位少爺一當家,便開始散財,說是要造福一方百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無論是接濟百姓,還是安撫商戶,皆是與其父不同的作風。
一開始,眷族似還不服,偏他父親留給他最好的不是這萬貫家財,而是那一位貼身侍衛——森。幾番對陣下來,眷族甘拜下風,兢兢業業為羅家辦事,再無尋事隻說。傑少爺也恰好落得輕鬆,將事物全權交給了自己的侍衛與表哥。終日與曼家小姐廝混一處,養些動物,以慰餘生,頗有些頤養天年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