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她可是屬貔貅的(2 / 2)

公主命 酥*蕾 5865 字 5個月前

仿佛平靜的湖麵砸下一顆石子,一些不算久遠的往事如漣漪般蕩開。

醫院昏暗陰冷的走廊……消毒水的味道……

中年男猥褻黏膩的眼神……塞進她手裡的酒店房卡……

女人扇在她臉上的耳光……指著她鼻尖的辱罵……

姬桃手指緊攥著胸口項鏈上小巧的桃子吊墜,隻覺得體腔中的血液像是燃起了火,又像是結成了冰,周遭一切的存在,都似乎感覺不到了。

嘴唇動了動,一時發不出聲。

何櫻笑盈盈地打量著姬桃,大路貨的黑色舞蹈服,側麵已經磨起了球,看來混得不怎麼樣啊。

同為蘇城老鄉,同為跳古典舞的女孩中最出挑的,連名字的花都微妙的相似,何櫻從小到大,總是被和姬桃放在一起比較,不過兩人從來都不是朋友。

爸媽可不讓她跟這種單親的女孩做朋友——聽說她媽就不檢點,被男人玩弄後拋棄了,不得不一個人拉扯孩子。

可就是這個沒爹的姬桃,卻總是在舞蹈比賽裡壓她一頭。省舞協的潘老師也偏心姬桃,不僅親自教導,還推薦她保送國立舞蹈學院。

誰還不知道,不就是姬桃一直釣著潘老師的兒子周恒,讓他苦追多年不得,潘老師隻好偏幫著兒子喜歡的女孩唄!

可惜萬般皆是命,再怎麼算計,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保送考核姬桃缺席,說是她媽突然病危。而何櫻不負父母期望,拿下了那個珍貴的名額。

人生過了分水嶺,便是雲泥之彆。

可最令何櫻不恥的是,姬桃居然企圖勾搭她爸爸!

何櫻家境優渥,媽媽體製內,爸爸經商。因為有錢,就被姬桃盯上,想勾引爸爸——既解決她媽的醫療費,未來再擠掉原配,豈不是這輩子躺贏了?

算盤打得好,可被爸爸嚴辭拒絕了。姬桃居然還有臉跑到媽媽麵前挑撥造謠,倒打一耙說是爸爸騷擾她,要她陪睡換醫療費……

也不想想,爸爸在蘇城有頭有臉,人品可靠家庭和美,怎麼可能對女兒的同學下手!

幸好爸爸及時澄清,媽媽也不信她的鬼話,直接把她打罵了出去,才避免了一場不白之冤。

聽說缺少父愛的女孩容易心理扭曲,可自己沒爹,就去勾引彆人的爸爸,破壞彆人的家,未免太過惡毒下賤了!

幸福家庭長大的孩子理解不了這種不知廉恥的賤人,何櫻也不想理解,隻想讓她消失得遠遠的。

她不過點撥了周恒幾句,就成功地讓姬桃消失了。

可沒想到,銷聲匿跡近兩年,在跟富商男友的朋友們吃飯時,何櫻又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

“公主?”有人好奇瞟姬桃,“有什麼說法?”

何櫻笑嘻嘻:“動漫裡姬不是公主的意思嘛,從前在學校男生都圍著桃桃轉,都叫她‘公主’呢!”

聽說這女人還在會所裡跳舞,哈,夜場“公主”,還真是恰如其分!

“哦……”有人暗自撇嘴,王全嘖了一聲,果然是個蕩貨!

換角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不少團員眼含同情,但胡老師在劇團說一不二,沒人敢出頭頂撞。

姬桃望著胡春茂,攥緊了手,“胡老師,我們已經排練了這麼久,都磨合好了……”

“那不是問題。”胡春茂不容反駁,“這是我考量綜合能力,做出的決定。”

胡春茂是個藝術家,也是個商人。何櫻的男朋友是欣榮娛樂的嶽總,不僅承諾投資三部舞劇,更能提供宣傳資源,唯一的要求是女主換成何櫻。

考量綜合能力,鈔能力權重更高。

他安撫地拍了拍姬桃的肩膀,“時間不多,你帶何櫻排練,幫她儘快熟悉角色和動作。你留在團裡繼續學習,未來機會還有很多。”

這話聽著像畫餅,可聰明人不難聽出言下之意——這是讓姬桃徹底告彆這部舞劇,連演B卡或換個角色都不能。

胡春茂不是沒想過給她個配角,可轉念一想,要是配角跳的比女主更抓眼球,反而不美。

他拍了拍手,“好了各就各位,抓緊時間,先過第一幕!”

人群散開,各歸各位。姬桃怔怔地攥著項鏈上的桃子吊墜,被幾個前輩攬到一邊,小聲安慰。

何櫻向朝姬桃投去一個暢快的眼神。

真正的公主來了,下賤的夜場公主還是滾回你該待的地方吧!

……

天空墜不住烏雲的重量,一聲春雷炸響,雨點嘩啦打下來,迅速連成一片雨幕。

姬桃都不知道這灰暗的一天是怎麼過去的。她還想找胡老師爭取一下,卻吃了個閉門羹。臨要走時,才想起沒帶傘。

站在門口,看著賬戶裡賣露骨照所得兩千塊,決定今天豪橫一把,不擠公交了。

打車!還要打個專享車!

下單時她還是把更便宜的特惠拚車都勾選上了。風急雨驟,等了好一會兒,隻有個專車司機接了單,又等半天才接到電話,說到了。

暮色昏沉,隔著厚厚的雨幕,姬桃隱約看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樓前。她將帆布包擋在頭頂上,悶頭衝了出去。

大雨如瓢潑,腳下啪啪濺起水花。她扯開後座車門,坐進去,關門,一起嗬成。

車內空間寬敞,淺棕色的皮革內飾透著低調的奢華。一股淡淡的冷香沁入鼻尖,像冬日冷冽的風拂過結滿冰霜的雪鬆,又浸著龍涎香的微苦。

這就是比拚車貴兩倍多的專享車嗎,聞著都是金錢的味道……姬桃捋了捋淋濕的長發,一抬眼,卻赫然看見後座還有個人。

隻一眼,她就呆住了。

哇,人、人間極品……

後座的男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優雅的三件套,淺色襯衫配深灰粗花呢西裝馬甲,清晰地勾勒出寬肩窄腰,剪裁精致的西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坐姿隨意慵懶,卻散發出一股不可言喻的尊貴氣場。

車內燈暖黃的光線勾勒出男人棱角分明的輪廓,劍眉入鬢,鼻梁高挺,薄唇寡冷。他從手中一疊文件裡抬眼,一雙鳳目黑沉沉地掃過來,那雙眼眸深邃如點漆,仿佛蘊含著不可測度的星海,令人如同墜入深淵,卻又難以自拔……

司紹廷沒想到不過停靠辦點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個陌生女人。

她的黑色外套被雨水打濕了大片,濕漉漉的黑發滴著水珠,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白皙勝雪,柳眉桃唇,五官明豔,像隻落了水的波斯貓。

睜著一雙圓溜溜的貓眼瞪著他,理直氣壯,仿佛他才是闖入者。

司紹廷挑起眉梢,卻見女人忽然小臉一皺,迅速用袖口掩住口鼻,“阿嚏阿嚏”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好容易止住噴嚏,她揉了揉泛紅的鼻頭,伸手拍了拍司機座椅的頸靠,不滿地嚷嚷:

“不是,師傅,我叫的是專享車呀!你這怎麼是拚車?拚車可不是這個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