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2 / 2)

繼兄不善 第一隻喵 4013 字 5個月前

南川郡主已經沉不住氣了,再等兩天,必有結果,可是竇晏平,他還支持得住嗎?

車馬如風,快快向郡主府行去,南川郡主打起簾子:“去王府。”

蘇櫻這條路走不通,還得從竇晏平下手。他一向敬愛遂王,請遂王出麵勸解,或者有用。

車駕改道往遂王府行去,南川郡主看著車簷下晃動不停的垂珠,心裡生出前所未有的不確定,昨天她已請了竇老夫人來勸,竇晏平絲毫不為所動,就算請父親出麵,真的有用嗎?

王尚書府。

裴羈聽完張用的密報,點了點頭:“把竇郎君的東西送過去。”

南川郡主無功而返,不得不請遂王出麵勸說。不會有用的,他了解竇晏平,本就過於誠摯純良,又是平生第一次對女子動心,迷途之中,勢必難以回頭。

“裴兄,”邊上的王家四郎君寫完了詩,笑著提醒,“香快燃儘了。”

今日詩會以焚香計時,香儘詩未成者便要受罰,裴羈抬眼一望,博山爐中香煙嫋嫋,隻剩最後一星火光,提起筆一揮而就:“幸不辱命。”

王四郎移步來看,撫掌讚道:“好詩,好詩!”

不遠處,正在作畫的王六娘王濯聞聲回頭,隔著扶疏的花影,偷偷望向裴羈。

高,比赴詩會的所有男子都高,一眼便能看見。雅,修眉鳳目,卓然獨立,如野鶴立於人群。穩,因為作陪的都是王家郎君,所以出了詩題後他一直不曾寫,直到其他人做完了他才動筆,分明是謙讓主人,不想過於展露鋒芒。

“如何,”王四郎的妻子在旁相陪,笑問道,“六娘可還滿意?”

王濯臉上一紅,連忙回頭繼續作畫,隻是到底慌亂,錯拿了染色的朱筆,在牡丹葉子上畫出一條深紅的葉筋,惹得女伴們全都笑了起來。

笑聲越過花圃隱隱入耳,裴羈抬眼。

今日名為詩會,實則是他與王六娘相看,大家巨族不會像市井門戶那般男女拉在一處對麵相見,多是尋個事由,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觀察,既看品貌,又看才學。

譬如今天,他在牡丹花圃東邊的二層樓台上,王六娘在花圃西邊的涼亭中,隔著花影彼此都能看見,亭中著藕色衫子的便是王六娘,儀容舉止,確如傳聞中那般端莊大方。

眼前驀地閃過蘇櫻的臉,水眸紅唇,盈盈欲訴。裴羈心頭一燥。

竇晏平是生平頭一遭,他也是,但他並非動心,無非因為不曾近過女色,先入為主,一時失了掌控。有些事須得知曉滋味,才能祛除魅惑,徹底拋卻。

再等一天。明日南川郡主必會來尋他,一切都將回到正軌。

郡主府。

臥房門開了,南川郡主急急迎上去:“父親,怎麼樣?”

“勸不動。”應璘搖頭,輕輕帶上門,“你若是心狠,就等他餓暈了不能反抗時,撬開牙關喂下去,這等苦楚非是一般人能忍得住的,等他嘗到飯菜的滋味恢複過來,多半也就算了。”

“不,不會的,他能做一次,必然還能做第二次。”南川郡主隔著窗戶望進去,燭光下竇晏平閉目躺在床上,眼窩和兩頰都已凹了進去,憔悴到了極點,“這癡兒!”

“晏平隨你,固執。”應璘從上午勸到此時,說得口乾舌燥也毫無結果,自己也驚訝竇晏平竟然有這份毅力,“實在不行就把真相告訴他。”

“不行,不能告訴他。”南川郡主心煩意亂,“我再想想還有誰能勸……裴羈!”

真是糊塗,怎麼忘了裴羈?白日裡裴羈還差人把竇晏平落在裴家的幾本書送了過來,他們相交多年,竇晏平一直把裴羈當成兄長敬重,裴羈的話他沒有不聽的,況且裴羈明辨是非人又穩重,跟崔瑾又有舊怨,斷斷不會讚同此事,還有誰比他更適合來勸?“我這就請裴羈過來!”

“明天吧,”應璘也覺得裴羈合適,隻是此時未免太晚了些,“這都什麼時辰了,你再著急,也不能不顧禮數。”

南川郡主勉強忍住:“好,那就明天。”

翌日一早。

竇晏平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恍惚聽見門響了下,有人進來了。

熟悉的腳步聲,卻不是家裡人,竇晏平勉強睜開眼,憑著直覺喚了聲:“裴兄?”

逆著光看不清臉,聽見裴羈淡淡的語聲:“郡主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