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不想起床的一天,經過了他哥的深情呼喚他終於從床上爬下來認命的開始了新的一天。
這天在私塾門口竟然碰到個老熟人—嶽辛,他的好朋友。
“喲,你咋來了?”
他看他一個人在教室門口站著,熟練的上去就勾住他的肩膀說道。
“還不是因為你?”
“什麼因為我?我這兩天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都晚,我什麼都沒乾啊!”
“你這不是來私塾了嘛?”
“我來私塾跟你來這有什麼關係啊?”
“本來說好了,咱倆都不來這勞什子的學堂,結果你不守信,背棄了我來學堂了,本來同齡人之中隻有我倆沒上學,我爹知道你都來上學了,他也坐不住了,也拖著我來了,這不是正在跟先生說著話呢!”
他往另一邊努努嘴,示意他爹還在那沒走。
“我怎麼不守信了,我也是我爹連夜下的決定,我人都是懵的,就被我哥從被窩裡扒拉出來到這裡了,我還冤枉呢!”他委屈的說道。
“算了,就當我原諒你了。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了。”嶽辛無不感慨的說道,“誰能相信啊,前兩天兩人還去蘆葦蕩裡撿野鴨蛋,這才幾天啊,我們竟然出現在私塾裡。真是造化弄人啊!”
六歲的小孩,四字成語倒是用的順溜,這造化弄人還能這樣用啊,學習了,嶽展心裡腹誹道。
自此兩人開始狼狽為奸,哦不,相扶相持慢慢適應私塾生活。
嶽展刻意表現自己的愚鈍,他就是個泯然眾人矣的小孩,誰也彆想給他洗腦,讓他努力。他父親對他在學堂的表現門清,你說他在乎科舉吧,他自己又不去奮鬥,你說他不在乎吧,他又非常關注兩個兒子的學習狀況。
大兒子偏科嚴重,其他的科目興致缺缺,唯獨對地理、算學感興趣,喜歡去茶館聽一些經典的經商故事,小兒子呢,也是個不學無術的,一拿起書來就說頭疼,在學堂裡不受待見。
看到兩個兒子都這樣不成器,他爹嶽知語自此深信當年那個算命的道士是個大忽悠,他氣得讓人把家供奉的三清畫像,張貼的八卦圖,擺放的木魚統統填了燒火爐子。
季先生對嶽展也很頭疼,這就是個滑不溜手的。你說他調皮搗蛋吧,你又抓不到他一點錯處,你說他認真呢,他聽話,讓乾什麼乾什麼就是學的東西萬事不過腦,說自己不會的時候都回答的坦坦蕩蕩,絲毫不覺羞愧,看著放蕩不羈,頗有魏晉之風,先生懷疑自己眼瘸了,怎麼能在這種不學無術的孩童身上看到魏晉名士的風采呢?他搖搖頭,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唉,上了年紀就愛胡思亂想~~~
自從嶽展跟著他哥哥天天去學堂以後,他對這個哥哥了解的更多了,因為他們之間差了許多歲,雖然是親兄弟,但是平時交流的不多,上了學堂以後早晚都結伴同行,他才發現哥哥跟他以前想的不一樣,
原來哥哥喜歡算學,喜歡算學好啊,不是有一句話叫學好數理化,打遍天下都不怕嘛,剛巧他前世也是個算學愛好者,擅長珠心算。當他把這個小技能給他哥小露了一手後,他哥立馬對他另眼相看。
能不另眼相看嗎?相處這麼久,他弟可是乾啥啥不行,上課睡覺第一名。但是誰能跟他解釋解釋為啥這樣的弟弟算數都不用算盤,兩嘴一吧嗒答案就禿嚕出來了,比他打算盤珠子的都快。
至於為什麼會這些技能,一事不煩二主,既然要找人背鍋,還是從一而終的選擇一個人吧,不要去霍霍彆人了。所以他又一次華麗麗的將他好朋友遛出來了。言明是在嶽辛家的書房學到的。
自此,他哥對嶽辛家的書房頗為神往,不管怎樣自此以後對他弟驚為天人,不敢再小瞧了他去。
不僅如此他還孜孜不倦,不恥下問的磨著他弟跟他學珠心算。嶽展看他對這個這麼感興趣,順便就將九九乘法口訣跟阿拉伯數字一起教給了他,並言明這是嶽辛的叔叔給的書裡得的,你學到了萬要保密,不能宣之於口等等。
嶽嘉年了然,畢竟是人家叔叔辛苦給自己侄子淘來的資料,看嶽辛貪玩的模樣估計啥也沒學,卻讓自己家偷師了個十成十,換誰家誰家不心裡堵的慌。自己家真是貪了便宜了,內心深覺虧欠,行動上自然有所體現,自此有什麼好吃的給弟弟買的時候都順手捎一份給嶽辛。
不明所以的嶽辛感動非常,他家就他一個寶貝兒子,他娘生他的時候傷了身子,所以沒有兄弟姐妹,被嘉年哥哥這樣關心,體會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兄長之情,自此真心將嶽嘉年視為親哥。可以說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