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反骨(2 / 2)

他的暗衛 女***家 5941 字 4個月前

她愣了下,到底是收斂了神情,道:“老奴擔心小娘子安危,小娘子受到驚嚇了吧?”

青葛起身,神情冷漠:“羅嬤嬤,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和二伯娘交好,往日對我橫加管束,如今雖為我陪嫁,但你以下犯上,奴大欺主,你以為我能容你,你以為寧王府能容你?”

羅嬤嬤乍聽到這話,莫名,之後突然意識到,那神情便變了又變。

她剛才冒失了,突然逼問青葛這些。

要知道這寧王府不同彆處,這寧王所在的禹寧是大晟天下的西大門,這麼多年來,寧王盤踞於此以拒西淵諸國,傳聞寧王府圈養的千影閣,來去無影,無孔不入。

如今他們已經進入禹寧之內,也就是進入寧王勢力範疇。

她竟然在寧王所轄的驛站內,說這樣的話。

沒有任何一個老奴會和自己的主人以這樣的口氣說話,這話一旦傳到寧王口中,對方必起疑。

羅嬤嬤也是匆忙之中冒失了。

但現在,眼前女子竟然要補救,補救的方式是扯上了夏侯家族內部各房的勾心鬥角,直接把羅嬤嬤說成了二房轄製長房小娘子的內應。

這麼一來,她剛才那無禮之言至少能說通了。

她有些不甘願,不過還是當即跪下,道:“小娘子,老奴知罪,但是老奴還是要辯解一聲,老奴和那二房夫人全無瓜葛,請小娘子明鑒。”

青葛涼涼地道:“其實你到底和那二房有什麼瓜葛,也與我無關,畢竟如今我即將嫁至寧王府,從此我便是寧王王妃,你便是有什麼二心,又能如何?你以為你可以在寧王府對著寧王妃作妖嗎?”

羅嬤嬤低著頭,恭敬地道:“小娘子說的是,老奴自然是不敢,老奴一切都聽小娘子的,老奴對小娘子忠心耿耿。”

青葛:“那你剛才說的那話,讓我怎麼想?”

羅嬤嬤心中叫苦,她剛才確實冒失了,這女子想出來的辦法也確實是個辦法。

她現在步步緊逼,顯然不想放過自己,也許是做戲便要做真,也許是伺機報複。

但無論如何,她都逃不掉,於是她一咬牙,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我錯了,小娘子,是我不懂規矩,請小娘子恕罪。”

她這一巴掌打過去,青葛卻是不言語。

羅嬤嬤沒辦法,隻好抬起手,狠心對著自己左右開弓,一口氣打了十幾巴掌,打得臉上已經浮腫。

她這才含著淚道:“求小娘子恕罪,老奴知道錯了。”

青葛眼皮都不抬一下:“莫先生呢,請他過來一下。”

羅嬤嬤低頭,顫聲道:“是。”

對於青葛來說,她得儘快和莫經羲再談談,如今讓這羅嬤嬤自扇耳光,外麵暗衛也應該知道自己在盛怒之下。

盛怒之下,拉外麵這位大管家過來說說私密話,吩咐吩咐籌謀籌謀,也在情理之中,不會讓人懷疑了。

那羅嬤嬤下去後,很快叫了莫經羲過來。

莫經羲看著羅嬤嬤臉上的紅腫,疑惑。

羅嬤嬤原是夏侯家的老奴,是一手看著夏侯嫡小娘子長大的,何等氣派,如今卻這樣紅腫著臉,其實也覺得沒什麼顏麵見人,便勉強捂著臉,道:“小娘子有事吩咐,有請莫先生。”

說完,一低頭便匆忙回房去了。

莫經羲疑惑地踏入青葛房中。

青葛見了莫經羲,便讓左右退下,又關了門窗。

她已經探查過,如今暗衛並不在四周圍,估計是因為閣主葉閔來了,葉閔一來,一切布置妥當,自然不懼那些宵小之輩,是以暗衛們也不必時刻守著了。

當然這裡麵可能有更微妙的原因,昨晚葉閔盯著她的背影看,這件事落在寧王眼中,終究不太妥當,葉閔也得避嫌了。

對此,青葛倒是行事方便了。

當下她也不避諱:“莫先生,我必須提醒你一件事。”

莫經羲看著眼前的青葛,他明顯感覺青葛和之前不一樣了。

如果說之前的青葛還是在遵命行事,是他雇傭的一個假扮者,那麼現在很明顯,她已經擺脫了最初的循規蹈矩,開始張狂起來了。

她竟然羞辱了羅嬤嬤。

不過莫經羲還是按下心中複雜的情緒,道:“小娘子,有什麼事,你吩咐便是。”

青葛直接道:“我知道你們心中什麼打算,不過是存著監看之心,想繼續拿捏我罷了。”

莫經羲頓時一驚,詫異地望著青葛。

青葛安靜地等著,等著他反應。

過了片刻,莫經羲終於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這話一語雙關,明說夏侯家各房內部之爭,實說假凰一事。

他當即跪下:“小娘子,屬下不敢。”

青葛:“我不想和你們說這些虛的,就直接說吧,既然夏侯家要我嫁到寧王府,那可以,我嫁,但是你們也看到了,寧王殿下性情張狂,這不是我能拿捏擺布的,你們也不要想著通過我來挾製寧王殿下。”

莫經羲額頭汗珠直流,他這是十萬白銀給自己請了一個祖宗嗎?

他跪著,並不敢抬頭,咬牙道:“小娘子說哪裡話,屬下對小娘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青葛頷首:“極好,以後你和羅嬤嬤隨著我過去寧王府,我既貴為寧王妃,你們但凡謹守本分,我也少不了你們好處,若是你們有哪裡讓我不痛快——”

她涼涼地道:“那我們誰都彆想好過。”

莫經羲深吸口氣。

這才幾天功夫,他已經養虎為患。

這王三已經完全不想受他控製。

不過此時此刻,寧王已經見過她了,自己沒辦法把真正的夏侯見雪帶來,更不能在寧王麵前拆穿她,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

換言之,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他在這麼想定了後,也就道:“娘子,我等出自夏侯府,如今隨小娘子前往寧王府,自然是隻認小娘子為主,萬萬不敢有二心,以後定然處處輔佐小娘子,小娘子若是沒了我等,豈不是也孤掌難鳴——”

話說到這裡,卻是彆有意味。

沒了自己,一則這王三說不得很快露餡,二則彆想要到餘下的錢財,三則,徹底惹怒了夏侯家,撕破臉,到時候直接拆穿一切,哪怕夏侯家和天子交惡,那第一死的必是她王三。

青葛自然也明白這莫經羲的意思,事實上她也確實不敢翻臉。

反正大家彼此彼此,誰也彆想著吆喝誰,一起把這事乾好了,互惠互利就是了。

於是她抬起手,手指尖輕輕敲打著那桌麵:“論起說話,還是莫先生說得再理,比那羅嬤嬤到底強多了。我自會向寧王殿下請求,以後莫先生便留在寧王府,為我掌管瑣事,打理嫁妝,如何?”

莫經羲明白這話意思。

他們之前說好了的,夏侯家的嫁妝是王三不能隨便碰的,但是莫經羲要給王三後麵的錢。

所以她這是要把自己留在那裡,隨時要錢。

他也就恭敬地道:“若能隨侍在小娘子身邊,這自是屬下的福分。”

青葛垂下眼:“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莫經羲看著青葛,欲言又止,不過最後到底是先下去了。

青葛望著莫經羲的背影,心裡卻盤算著,這莫經羲和羅嬤嬤以後自然是不能容自己的。

不過現在他們必然要忍著,先讓他們忍著吧。

等兩個月一到,自己前後到手七萬兩銀子,後麵三萬直接忍痛割愛不要了。

總之,要趕在他們對自己下手前,直接遠走高飛。

至於如今……明日便是寧王府迎親的日子。

她得先把洞房這一關過了。

想到要和寧王洞房,她便覺得……還不如直接死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