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皇兄不像從前那般喜歡她了QAQ。
她有些失落地垂下眸子,不情不願地張開了唇,卻也因此錯過謝玦眼中一閃而過的暗芒。
因這藥太苦,謝卿琬還是忍不住幻想或許喝到一半皇兄就會放過她了,於是喝的速度極慢,可惜今日謝玦似乎比誰都有耐心,在她慢悠悠地咽下去的時候,他也好整以暇地等著她,手裡穩穩地捏著勺子。
末了還說一句:“彆急,慢慢來。”
她喝一口,他就用帕子細細為她擦一次嘴角,過分體貼,這喝藥的過程就變成了漫長的折磨。
最後還是謝卿琬受不了了,從謝玦手中搶過藥碗,咕嚕咕嚕一口氣灌完了。
抬眼歸還藥碗的時候,恰巧看見了他眸中未散的笑意,謝卿琬一下子意識到自己中計了,頓時氣鼓鼓的。
但是木已成舟,喝下去的苦藥已經喝了,她也無法,隻是還是忍不住抱怨一句:“皇兄向來算無遺策,對付敵人尚可如此,怎麼還對付到我身上來了。”
聽著她的埋汰,謝玦也不生氣,隻是讓宮人將空碗收下去,唇角不經意間微微翹起,一副目的已經達成的樣子。
他悠悠開口:“皇兄心疼琬琬還來不及,怎會算計琬琬,隻是想讓琬琬乖些罷了。”
謝玦這種仿佛一切儘在掌握,悠然沉定的口氣,一下子就讓謝卿琬想起了夢裡的那個皇兄,他也是這般與她說話,甚至連神態都有些相似。
在他的麵前,她感覺自己沒有秘密,無所遁形,他明明嘴裡說著溫柔的話語,卻因太過深不可測而讓謝卿琬心生顫栗。
尤其是,當她真的懷揣著秘密,還是一個大秘密的時候,這種感覺便更加強烈了。
謝卿琬眼睫一顫,避開謝玦的眸光,重新躺下,轉身過去,用被子將自己包裹起來,僅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
她麵朝著牆的方向,皇兄看不見她的表情,她也能眼不見心不煩。
眼睛失去了注視的目標,聽覺卻變得格外靈敏起來。
謝卿琬本以為謝玦在這裡待不了多久便要走,畢竟他是出了名的大忙人,平素裡許多有才之士為了得到賞識,排隊見他都見不著,而她這裡他已經來看過了,便也沒必要久留。
但卻沒想到,等了好久,皇兄都沒有離開的跡象,反倒是她聽見了紙頁翻動的聲音——莫非,皇兄把他的政務拿到這裡來了?
於是,她雖看不見他,卻被迫接收著他發出來的各種聲音,她更加靜不下心來了。
……
“殿下,您的藥臣替您送來了,您可要現在就喝?”熟悉的顧應昭的聲音自門口飄來。
說完後,他便習慣性地抬起頭,可在看到謝玦與謝卿琬待到一處的時候,顧應昭的瞳孔猛地縮了縮。
在謝玦下了命令之後,他這個忠心的屬下立即就去熬藥了,一路親自看著,直到現在才總算熬好,因想著趁熱喝藥效最好,就緊趕著送來了。
結果,一來,就看見了這一幕。
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心臟不好,隻要看見白日裡的謝玦和謝卿琬過分親近,他就覺得心臟突突的疼。
一種不知何時降臨災難的緊張感和驚慌感亦籠罩在他心頭。
若此事敗露,謝卿琬或許可以仗著她和殿下這麼多年的情誼安然無恙,他這個做臣子的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此處,顧應昭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決定找個機會,提醒謝卿琬平日裡注意些言行,免得暴露了,畢竟謝玦一向心思敏銳,很容易被看出異常來。
早在顧應昭說話的時候,謝卿琬就豎起了耳朵,一聽見他是給皇兄送藥,再也按捺不住了,乾脆翻身過來,訝然問道:“皇兄,你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