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答應立刻道:“我說什麼來著,她肯定會對你示好的!”
陸薇冷靜分析:“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可能她確實也在皇上麵前替我說好話了,但我能晉位,絕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如果說是富察皇後,或者太後,這兩人替她說話,可能性還大一些。
皇後為人外在表現大氣;至於嫻妃,陸薇可記得很清楚,這位在她剛去萱頤堂時可沒少給她挖坑。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嫻妃不喜歡她就是不喜歡她,即使現在態度因為某種原因驟變,但內心深處肯定還是不喜歡她的。
陸薇用“不喜歡”還是保守了,說是“厭惡”也不為過。
再者,嫻妃在乾隆那兒不得寵,她的話其實也沒什麼分量。
大概又是玩一出借花獻佛吧。
魏答應:“話是這麼說沒錯,那你畢竟當貴人了呀,你還是得承她的情。”
陸薇:“我誰的情都不承。”
當初熱河行宮那麼多嬪妃,為什麼偏偏留下她這個小答應,皇後也好,嫻妃也罷,陸薇誰的情都不成,她升職不過是這些上位者們的博弈。
魏答應笑道:“彆人都說大樹地下好乘涼,你是哪個也不靠啊。”
陸薇衝她眨眼,“誰說我不靠的?我以後就靠你了!”
魏答應苦笑:“你這話該反著說才對。不過,我覺得你不如靠太後算了。”
陸薇問她:“在我之前可有嬪妃因服侍太後有功而晉升的?”
魏答應的祖母做過宮廷女官,對這方麵比較熟悉,她回答道:“沒有。因為孝順太後是皇上皇後的事,還輪不到普通妃妾們。可是你開了頭,現在就有了呀。”
陸薇攤手表示無奈:“對,現在有了,我是碰巧了,日後這種好事就輪不到我了。”
這裡可是紫禁城,多的是人想要找門路,走捷徑。
魏答應輕輕地“哎”了一聲。
果然如陸薇所料,太後的壽康宮成為了香餑餑,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嬪妃們,大家夥兒都想來個曲線救國。
但太後也不是傻子,對那種主動往前湊的人並不搭理,平常仍是嫻妃在她身邊應承。
自回紫禁城後,陸薇便沒再往太後跟前湊了,每日隨大流去給太後請安,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她與太後就是打零工的關係,回到宮裡,一切便都結束了。
……
紫禁城的日子按部就班地過。
小人物們有小人物的煩惱,大人物同樣也有自己的煩惱。
紫禁城頭牌——乾隆皇帝最近心裡不爽快,步兵統領步軍統領鄂善受賄案已經處理完畢,鄂善本人也被處死,可這件事卻一直讓弘曆如鯁在喉。
鄂善是老臣,弘曆本著寬厚之心,不願他晚節儘毀,於是親自勸他自儘以存體麵。當著皇帝的麵,鄂善答應得可好了,沒想到回牢房後,他就後悔了,不想死了,於是翻供,還把皇帝拖下水,說是感於皇上的苦心才承認的,其實他並沒有受賄……
被個臣子給涮了,弘曆氣得勃然大怒,他到底忍住沒直接處死鄂善,而是重新欽點幾名王公大臣對這案子再次啟動審查程序。
雖然最終仍是定下了鄂善的受賄罪,但他心裡就是不得勁兒。
他與富察皇後是少年夫妻,這些心思自然不瞞她。
富察皇後先不提鄂善的案子,而是從另一個角度說道:“我在家時曾聽兄弟們提過秋審製度,犯人哪怕是犯了十惡重罪,被官府判定為死罪,也需層層上報到京師,由皇上來勾決,這正是體現國家的嚴謹與仁慈呀。鄂善此人出爾反爾,辜負皇恩,但皇上的作為卻不愧為聖明之君,您的胸懷寬厚博大,慈愛世人,滿朝文武與天下百姓都看在眼裡。如此,又何必為這事而耿耿於懷呢。”
經她這麼開解,弘曆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他隨口問起了貴妃:“以往朕過來長春宮,十次裡倒有八次能看到貴妃,怎麼這幾次都不見?”
富察皇後道:“她的身子一向都不太好,這是又病了。”
貴妃很小的時候就進了潛邸當使女,弘曆現在更多的是拿她當親人對待,他在心裡算了算,“她這病了可有些日子了,連熱河都沒出去,趁著今日有空,皇後不如與朕去瞧瞧她。”
皇後自當遵命。
鐘粹宮貴妃與皇後堵著一口氣,便一直病到了今日。太監傳報,帝後二人過來看望她時,她怔住了,繼而問:“是皇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