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沉下臉,怡嬪心裡立刻敲了警鐘,連忙換上一副笑臉,“皇上您忽然提及她,妾一時之間有點兒吃醋,但現在妾已經想通了。妾與陸貴人同為蘇州人,這本就是難得的緣分,她若是能見到父母親人,妾也是替她高興的。”
弘曆頷首,“你這樣想最好。”
怡嬪忍不住又試探道:“您之前說過待我生下孩子後替我家人抬旗……”
弘曆爽快道:“自是金口玉言。”
怡嬪稍稍放了心。
她是嬪位,又生育子嗣有功,陸薇家人總不至於抬旗,可是以後呢,說又說得準。
也許很快陸薇就能抬旗了,也許她會比她先坐上妃位,一想到這個怡嬪就難以抑製心恨。
經過今日之事,她對陸薇徹底記恨上了。
陸薇倒不知道乾小四無意中給她在怡嬪那裡拉了一大把仇恨,她自己是不記恨怡嬪的,她直接就當從來不認識這號人。
在壽康宮待久了,難免碰到皇帝。
如果給太後打工是一份長期而穩定的工作的話,陸薇不介意換個老板。可事實是,她在太後處是兼職,服侍皇帝才是她的主業。
那日弘曆午後突然過來壽康宮,牌場上戰鬥正酣,弘曆擺擺手,免了她們的禮,然後這人就站在陸薇背後看牌了。
陸薇心中擯棄雜念,專心當好太後的牌搭子。
弘曆後來又轉到太後身邊看了一會兒牌,兩圈牌打下來,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關卡,了然地笑了一聲。
陸薇聽到了!
有本事自己來陪老媽打馬吊啊!
既要放水,又不能在太後麵前露出明顯得痕跡來,這牌打得也不輕鬆好嘛。
大清雀聖太後娘娘手氣一如既往的好,歇了牌,照例把她贏得籌碼全部分給陸薇等人。
弘曆將這一幕儘收眼底,笑道:“見者有份,皇額娘的彩頭也給朕分分。”
太後樂嗬嗬的將大部分籌碼都給了自家兒子,陸薇與彩玉、彩娟隻分了一點零頭。
啊,他一個有錢皇帝還要與民爭利,顏麵何存呢?
陸薇的眼神飛快的從乾小四麵前那堆籌碼上掃過。
始作俑者的皇帝則覺得陸氏並非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啊。
待到皇帝要離開時,太後直接欽點了陸薇送他。
陸薇內心小暴躁,不會又要來一出十八相送了吧!
畢竟是宮裡,弘曆這回沒牽她的手,兩人一前一後走著。
“你的牌技不錯。”皇帝突然說。
陸薇謙虛,“您過獎了。”
“不必謙虛,”弘曆停住腳步,待她靠近,才道:“朕幼年時,常看皇祖母、和妃祖母打馬吊,皇祖母曾說過牌品如人品,朕不會看錯的。”
陸薇嚇了一大跳,牌品如人品,乾小四看出她什麼人品啦?
難道她是個心機深沉,巧言令色,專門會哄太後錢的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