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新年的第一場雪。”千嵐趴在小店的窗台邊,呼出的氣變成了白色的霧,“不知道它是何時來的,也不知道它何時走。”
喝著胡蘿卜汁的神奇將手中的報紙翻到下一麵,暗暗地對千嵐比了個中指:“人類你的屬性可不是文藝。”
“……”
出乎意料地沒有聽到對方的反駁,神奇把足夠遮住整張臉的報紙移開一點,卻看見千嵐正在對著窗外的雪花歎氣。她的呼吸彌漫了整個窗子,模糊了她的眼睛。
神奇頗為惋惜地說你知道麼人類你扼殺了無數雪花的生命你這個殺人魔。
千嵐說你知道麼神奇我從來都不想做一個殺人魔不管是過去或是現在不論我殺死的是雪花或是其他的什麼。
神奇察覺到千嵐的反常,即刻便望向默默地為自己榨著胡蘿卜汁的入江桐。桐隻是無言地望了她一眼,繼續忙活他手中的事。
“我想我在九年前的這一天,送給了他一份最不好的禮物。”
“嗯?”從鼻腔裡發出這聲疑問,尚未來得及向千嵐問個明白,入江桐已經放下榨汁機站在了神奇麵前:“神奇不是一直想出去玩麼?現在可以出去了。”
末了再附上一句:“你可以去萬事屋找神樂或者新八。”
儘管是十幾歲的少女,卻仍是稚氣未脫。神奇立刻應了桐的話,甩下報紙衝出了小店。
“我以為你不會再記起原來的事情了。嵐……大人。”
千嵐用手掌擦去附在窗玻璃上的白霧,玻璃明亮得像一麵鏡子,映出兩個人的臉,她的還有他的。
“不能好好地叫我名字麼?你一直對我這麼生疏。我們不是朋友麼?”
“阿嵐。”
“嗯。什麼?”千嵐這才彎起眉眼,轉過身麵對著桐。
“為什麼你還記得以前的事。”
於是她笑著說桐呀人總是無法從回憶中掙脫出來的你是我也是。
然後她又問你說是忘記痛還是記得痛?
桐回答說我隻是不想看見你為這其中的任何一者痛因為你是我的阿嵐而不是他的阿嵐你是我的老板而不是他的攘夷誌士。
最後她的眼淚紛紛墜落,地板磚上自己的影子像是在狠狠地嘲諷她。
“我想,準備一份禮物。”
神奇一路走到了萬事屋,不長也不短的路上淩亂地踩著許多人的腳印,其中也有她的。她踩著萬事屋的木樓梯,耳朵裡聽得到古老的木製樓梯“嘣嘣”響的聲音。
正準備按響門鈴的時候,阪田銀時已經推開門,看見神奇的臉時,停下倉促的腳步。
也許是錯覺吧。她看著男人的天然卷,覺得銀色的卷發比以往更加淩亂。死魚眼好像隻是半張著,潛藏著淡淡的疲憊和慌忙。
“你要找神樂和新八的話,他們正在登勢屋裡吹暖氣。你也可以去——今天挺冷的。”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不再停留一秒,撐開一把深藍色的雨傘,小跑著離開。
新年的時候毒舌的人都會變得反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