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腔的躁動似乎急需得到疏解,便下意識順著去撫她的手腕,她極乖順,笑意盈盈地任他推倒在軟榻間,腰間的絲帶被大掌輕易挑開,燥熱的指尖在觸碰到那冰肌玉骨的刹那,便控製不住地撫了上去。
他眼尾發紅,啞著聲音喊她瑤瑤,她一聲聲應著,勾著他的脖子主動吻上去,甜膩的香,勾人的眉眼,唇齒相纏,他胡亂地吻著,順著她的唇,到皙白如瓷的脖頸,再到衣襟滑落的肩頭,是白日看過的,淺藍色抹胸下的美好光景。
一時便再控製不住,低頭覆上去。
溫軟的聲音喘息著喊他,喊他殿下,喊他長澤,像無數次夢中的場景一樣,昏黃的燈盞下,曖昧從生,他隻覺得滿腔的燥熱與愛意都衝在一個地方,他急著要將這情意傳遞給身下的人,衣衫淩亂地堆疊在地上,正是他要俯身去愛她之時,啪嗒一聲,燈盞幻滅,顧長澤猛地睜開眼睛,寂靜漆黑的夜色裡,隻聽得見他粗重的喘息聲。
冷汗浸濕了他的後背,緊繃的身子緩緩放鬆下來,他真正從夢裡醒來。
但身上的燥熱並未得到紆解,顧長澤起身喝了幾杯冷水依舊不成,低頭看了一眼棉被下撐起的一角,認命地伸下手。
寂靜的環境裡,便隻聽見他喑啞的一聲聲。
“瑤瑤,阿瑤,瑤兒……”
謝瑤第二日再度求了恩典去顧長澤的院子。
隻她第二天去的時候,便瞧著顧長澤看她的神色不大對勁,她說話時總盯著她看便罷了,等她回個身的功夫,方才還站在一丈外的顧長澤便悄無聲息地到了她身後。
高大的身形跟著她的動作一起俯身,似乎將她整個人攬到了懷中一般,身後男子清冽如竹的氣息讓謝瑤心中一跳,臉色有些紅地躲開了。
這天她沒在這待太久,瞧著顧長澤的精神比昨日好,便早早地回去了。
顧長澤在身後盯著她離開的身影,目光幽暗。
“江臻,你還記得離孤的婚期還有多久嗎?”
“也就四五日的功夫。”
“孤當真是有些等不及了。”
“可如今咱們困在這……何時能出去還不好說呢。”
從昨兒顧長澤的反應裡,江臻多少猜到了他要做什麼,可如今時局僵持,非短日能破解。
顧長澤修長的指節並在桌案上敲了敲。
“會出去的。
兵書中有句話說你曾聽過嗎?
聲東擊西,禍水東引。”
左不過吃些皮肉苦,不以身做局,如何能險勝?
顧長澤輕笑一聲。
“相信孤,四五日後,東宮就會有一位太子妃了。”
他當真是等不及,要迎娶他的阿瑤了。
*
朝中近來對西山的事議論紛紛,早有兩波人爭執不下,一波認為太子殿下心狠手辣不堪為儲,一波則以為玉佩一事證據不足,太子殿下必定是為人陷害。
兩波人整日在朝堂上爭吵不休,皇帝舉棋不定卻隱有廢太子的意思,各人心懷鬼胎,整個上林苑都壓著一股風雨欲來前的沉悶。
這樣死寂的氛圍下,隻有三皇子顧修賦春風得意,整日走路都帶風。
“六皇子不成用了,太子殿下大勢已去,這下一位儲君,隻能是三皇子了。”
顧修賦聽著下人的恭維心中得意,卻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父皇舉棋不定,我便幫幫他,召集舊部,明日起,全部上書陳詞廢太子,聲勢浩大,民心所向,我就不信父皇不廢了他。”
果真從第二天起,早朝上關於廢太子的聲勢就大了許多,朝臣們拿著六皇子摔斷腿的事情大肆批判,洐帝表麵為難,實則在自己的寢居裡,連廢太子的詔書都已經擬好了。
謝瑤在西山找了三日的證據無果,這日一回去,上林苑就發生了新的大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關於顧修惇摔斷腿的事情還沒找到確鑿的證據,一轉眼他又在自己的寢宮裡查出了喝的湯藥有毒。
試毒的小太監當時就倒地身亡,顧修惇嚇得暈了過去,太醫忙得人仰馬翻,忙活了半日才把六皇子一條命撿了回來。
洐帝到了寢宮,瞧了一眼六皇子半死不活的樣子,登時就大怒。
“將太子帶過來!”
太醫查驗湯藥中的毒並非大盛所有,此毒係出邊地一帶,而皇宮上下,能接觸到這種毒的,隻有先皇後娘娘,還有如今為太子殿下診治的馮醫仙。
太醫查驗過後的所有證據直指太子,洐帝一邊心疼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兒子,一邊又大怒。
群臣站在下麵,麵麵相覷各懷鬼胎。
此次證據確鑿,若真證實了是太子所為,那前麵玉佩的事情自也不必再找證據,謀害兄弟的罪名扣下來,彆說是儲君,隻怕以後能不能留在皇室還不好說。
一片死寂中,顧長澤獨身緩步走了進來。
謝瑤站在一側提心吊膽,看著他身形單薄地上前,還沒跪穩,台上的洐帝就大步流星地走下來,拿著手中的木尺就打向了他後背。
“噗哧——”
顧長澤跪得筆直的腰身彎了一下,猛地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朕的好太子,你就這般迫不及待地想殺害手足死無對證,好保全你的太子位嗎?
你信不信朕現在就擬旨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