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 他的手牽住她,一路都不曾分開。……(1 / 2)

宗婦 赫連菲菲 3293 字 3個月前

他的手牽住她,一路都不曾分開。

直至車馬停在嘉武侯府大門前,聽見外麵的回報聲:“世子爺去了上院,叫小人在此迎著二爺,叮囑二爺待會兒一道過去坐坐。”

簾幕掀開,露出宋洹之冷毅的臉。長隨壓低身子行了禮,瞧見祝琰:“夫人吩咐,請二奶奶也去。”

走去上院的路程不算短,天色已暗下來,侍人提著燈,照亮地上染了露氣的青磚。他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目視她掩在袖底的手。

成婚三四日,今天是她頭一回,主動貼到自己身邊。

宋洹之拿不準是否在祝家內宅發生過什麼,他的妻子沉靜端莊,情緒不易外露,若非他識人善察,幾乎難發現不妥。

遠遠便聽見屋中傳出說笑聲,很是溫馨熱鬨,祝琰側眸看去,宋洹之一貫平靜臉上,也難得露出一抹和軟神色。

這便是尋常家人之間,應有的氛圍吧?

侍婢撩開簾子,小輩的女孩們都站了起來,不待夫婦二人行禮,便被嘉武侯夫人催促快快入座,向祝琰問候了祝家內眷。

“正與你兄嫂說起你回門的事,聽說飲了不少酒,可覺著還好?”嘉武侯夫人一打眼色,便有嬤嬤端了醒酒湯送到宋洹之麵前。

“聽你兄長說,聖上點了你明日伴駕,路上吃用的東西可都打點好了?”

祝琰聞言,目帶驚異地朝宋洹之望去。宋洹之要離京,她竟未得到半點風聲。

他沒有看她,端坐在黃花梨圈椅上,緩聲道:“沒什麼可打點的,我是去當差,不是去遊玩。”

他頓了頓,“三五日也便回來了。”

莛宜笑道:“這些事還用得著母親費心?淳之與他同去,東西都備了兩份,早吩咐人裝在車上了。”目視祝琰,“回頭二弟妹收撿幾件他貼身的衣裳,一並叫人送去就是。”

嘉武侯夫人點點頭,吩咐行事謹慎等語。

話說到這裡,方進入正題,莛宜招手,嬤嬤端了托盤進來。

嘉武侯夫人正色解釋:“今兒郢王妃親至,代太後娘娘賜禮,洹之、二媳婦兒——”

祝琰聞聲站起身來,托盤奉到麵前,紅色綢布上擺著幾樣珍稀寶物。最搶眼的是對通體碧色的如意,巴掌大小,色澤勻稱,澄明透光,碧綠無暇,乃是罕見的一對好玉。

“太後仁德慈愛,王妃一番美意,你二人務要謹記。”

祝琰和宋洹之跪地受了賞,嘉武侯夫人抬手,溫柔地撫了撫莛宜的手背。

祝琰豁然明白了這份賞賜代表什麼,天家威嚴,皇恩深重,即是朝廷對宋洹之的倚重,也是郢王府對莛宜的支持。

娘家得勢,便嫁到任何門第,都不會輕易受了委屈。哪怕再有新人進門,宗婦之貴,也遠非他人可比。

是對她施恩,又何嘗不是一種敲打……

從上院出來,宋洹之隨兄長一道去商議伴駕事宜,祝琰獨自帶著人回到蓼香汀。

他要出行了,事先沒有告訴她,莛宜已經替他備了行裝,作為妻子,她竟不知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雪歌收拾了幾件寢袍和中衣出來,和夢月商議著,“二爺在外必穿官服,那邊應當都備著了,帶幾件裡頭換洗的衣裳鞋襪,常吃的茶和慣用的香也帶著,免得在外不慣……”

祝夫人說得沒錯,兩個婢子都是仔細教導過的,比她更知道該怎麼服侍宋洹之。

宋洹之回來的遲,明日的差事很要緊,許多細節需要商議。這幾天忙著留守內宅,荒廢了許多正務。見屋中還亮著燈,緊張的心緒為之鬆泛了幾分。

這些天來與祝琰相處得還算好,她言語不多,也不矯情多事,知進退,懂禮儀,是合格的妻子人選。幾乎挑不出什麼錯處。

宋洹之進來,便見祝琰在燈下做女紅。兩個侍婢收拾了一隻箱籠敞開著擺在炕前。

宋洹之徑去了配室,沐浴更衣後方從內出來,隔簾遙望著她的側臉。

“祝琰。”

她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是他在喚她。

這些年長在內宅,身邊的人不是喚她“二姑娘、二奶奶”,便是喊她“琰兒”,從沒有誰,這樣連名帶姓的叫她。

祝琰還是應了一聲,放下手裡的活計去了裡麵。

宋洹之朝外揚揚下巴,“不必收拾那些東西,衙門裡一應已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