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不會再讓你阻止我救他。”……(2 / 2)

沙利葉無心搭理他們,他開門見山地對梅丹佐說道:“殿下,魔族還扣押著我們的一些天使戰士,而且據說境遇很不好!”

“我知道,魔族使者已經被我驅逐回去了。” 梅丹佐的眉宇間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鬱。“他們扣押著戰俘,還有從他們隊伍裡揪出來的幾個天使,艾爾菲勒也在裡麵。” 梅丹佐想起了與艾爾菲勒兩兄弟一起共度的歲月,想起了艾爾菲勒多年來的功績,他已經做出了跟全體戰俘性命攸關的決定,但這決定是否會適得其反,他也不明白。他覺得周圍一道道目光有如無形的利箭戮刺著自己,向來對這種場麵司空見慣的他也不禁感受到些許的怯場。但是,他不能臨陣脫逃,他是統帥,是發號施令的最高指揮,在這裡,一切都必須唯他馬首是瞻。

“魔族什麽時候把他們送回來?”沙利葉問。

“我已經下令全軍準備突擊,如果正午之前他們的新使者沒有把所有天使都送達泰納城,一個魔族也彆想再回地獄去。” 梅丹佐看著沙利葉的眼睛,那雙金色的瞳仁閃爍著焦慮的光彩,看起來他很在乎他那些衛兵,梅丹佐想。

於是他安慰道:“他們一定受過魔族的酷刑,所以魔族開始不敢把他們放回來。我恐嚇他們一下,免得魔族索性把傷得太重的戰俘都殺了。我告誡一定要把所有活著的天使都送回來,如果和我們掌握的情況有出入,我也會把魔族的頭顱全都砍下來。” 梅丹佐一邊聽著沙利葉的回答一邊想:不過我還是特彆要求他們,艾爾菲勒和另外兩個潛伏在魔族裡的天使,絕對要活著送回來。

突圍無望,後援斷絕的魔族無奈地接受了梅丹佐的一切要求。接到魔族護送戰俘的隊伍正向泰納城行來的報告時,按捺不住的猶菲勒立刻帶著一隊治療祈禱天使前去迎接。梅丹佐、沙利葉,還有迷路誤期前天才抵達泰納城的拉斐爾等一眾天使在城樓上觀望著,等待隊伍入城。沙利葉的眼睛視力遠勝過其他天使,還擁有能封印住所注視對象行動能力的瞳術,號稱“邪瞳”,這種法術大耗法力,卻往往能在千鈞一發時候力挽狂瀾。他比所有其他天使都先看見釋放戰俘隊伍的旗幟在地平線上出現,隨後他看清了表情極度悲傷,靠彆的天使扶著才能勉強坐在車上的猶菲勒,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的心。

艾爾菲勒已經在半途中逝去。這位高貴的天使為了潛伏在魔族中間把自己的身體轉換成了惡魔的身體,同時也失去了天使身體特有的迅速自行恢複的能力。在魔族慘酷的拷打下,他已經奄奄一息,在見到自己的弟弟後不久就斷絕了最後的氣息。這批戰俘大部分都因傷無法步行或乘馬,在一排車上或坐或臥。梅丹佐和拉斐爾顧著安慰失去兄長的猶菲勒,沙利葉卻迫不及待地尋找著自己衛士和伊撒爾的麵孔。

當看到俯臥著的伊撒爾的時候,沙利葉的心狂跳起來。伊撒爾已經陷入昏睡,那張俊美的帶著稚氣的臉臉色煞白,毫無生氣,嘴唇被他自己在痛苦中咬得腫脹殘破。他裹著的被褥已經被鮮血浸透了。沙利葉一把掀開他的被子,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麵不改色的他失控般猛然後退一步,臉色唰一下變得難看無比。伊撒爾全身□□著裹在被子裡,渾身是血,根本穿不了衣服。原先長著雙翼的地方露著白生生的骨頭茬,茬口參差不齊,估計翅膀是被生生折斷的。全身上下重重疊疊,無處不是猙獰的傷口。最為嚴重的要數性虐待造成的種種創傷:駭人的齧咬、掐擰、灼燒、鞭打還有其他獸行的痕跡。一名四翼的祈禱天使囁喏著對沙利葉說:“大人,我們隻給他止住了血。他受的傷實在太重,我這個層次的天使恐怕無能為力。”

沙利葉毫不猶豫地施展了治療法術,一出手就是傾儘全力結成的強力咒印,然而。沙利葉的手也無法喚起伊撒爾生命的活力,這少年受傷過重,已經進入了彌留狀態,需要極其強大的法力才可能喚醒他沈睡的生命力,治愈他的創傷。沙利葉想,真幸運,現在我們有最高等級的黃金六翼天使在泰納,還有兩個!

應沙利葉的請求,梅丹佐和拉斐爾來到了伊撒爾身邊。

在見到伊撒爾的時候,梅丹佐和拉斐爾的反應都出乎沙利葉的預料。拉斐爾先看到伊撒爾的臉,大失穩重的常態,脫口而出:“這是誰?真象啊!” 梅丹佐則臉色煞白,卻並沒有說其它的話。隨後梅丹佐不由分說地,斬釘截鐵地趕走了拉斐爾,沙利葉聽見他陰沉地對拉斐爾說:“我不會再讓你阻止我救他。”

梅丹佐不顧自己前幾天剛治療了烏列,又經曆了激戰,親自為伊撒爾布下結界開始療傷。強大力量從梅丹佐身體裡源源不絕地湧出,整個結界被火焰之力籠罩著,火之天使的褐發在烈炎中紛飛,虔誠的祈禱,澎湃的咒語,強力治愈魔法一道接著一道加在脆弱得象破碎布偶一樣的少年身上。最終,傾儘自己所有力量和死亡之手拉鋸的梅丹佐取得了勝利,伊撒爾微弱的生命火苗重新開始跳躍,血色回到他的唇上,儘管依然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