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1 / 2)

相濡以沫 清淺已逝 2962 字 11個月前

2002年8月,盛夏。

薛然一遍又一遍的彈奏著《g旋之歌》中的一段,眉頭一直皺著,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打在鋼琴上,泛起了一圈光暈。

這一節剛剛結束,陳子歆笑著讚歎“你進步很大誒。”

薛然頭也不抬“嗯。”繼續練習下一節。

陳子歆知道自己又被忽略了,也沒了初見時那種憋屈感,好脾氣的笑笑,坐在薛然旁邊,隻是看著。

“你沒事乾麼?”薛然專注地看著琴譜,並沒有轉過頭。

陳子歆反倒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薛然再和他說話後頓時心情大好“沒有啊,今天是星期六啊。”

薛然依舊頭都沒偏,繼續專心的練習。

“啊!然然,阿布從獸醫那裡接回來了呢。你要不要去看看?”陳子歆興致勃勃地問。

薛然這才有了一點反應,也隻是手頓了一下,“下午再去。”

“哦……“陳子歆有點蔫了,心裡安慰自己:唉……算啦,都兩年了,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啊,對什麼事情都是冷冷的不關心,習慣了就好啦。雖然這麼想著,還是忍不住的失落。他枯坐了一會,也覺得無趣了,慢慢地走出鋼琴房,打算去看看小狗阿布。

走了幾步,他回過頭看了一眼鋼琴房,薛然還是端坐在鋼琴前,沒什麼表情地一遍一遍練習,他突然覺得薛然很寂寞,但馬上又覺得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很不合適,很多人關心他,圍著他轉,他寂寞什麼呢?但是有那麼一瞬,他是篤定的,薛然他,很寂寞。也是在那一刻,陳子歆覺得心裡堵得慌,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生生的疼。

阿布是一條拉布拉多犬,還很小,在一個雨夜被薛念從學校附近抱回來,剛帶回家的時候很怕生,不肯吃什麼東西,耗了很多天才吃了一點,瘦的很可憐,呆久了,漸漸的好起來一點,隻是很容易生病,三天兩頭的要去獸醫院報道,薛念和陳子歆執意要養,林宛兒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讓他們養著了。

“阿布吃飯飯啦~”薛念端著拌好肉末的飯端到小狗麵前,拍拍小狗的腦袋,“吃飯飯哦,聽話。今天早點吃飯哦,我等一下有課~”

薛念看了看表,好像自己的舞蹈課要遲到了“啊!我走咯,那你好好聽話在家哦,我出去一下下,有人敲門不要開哦。”

小狗從飯盆裡抬起頭,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思維不同於地球人的小主人,“汪……”

“你不要這麼看著我啦~”薛念蒙住狗狗的眼睛,“我知道你舍不得啦~我也舍不得你啦,那我親你一下算了……喂喂喂!你什麼態度啊!”

小狗乾脆把臉埋進了飯盆裡。

薛念佯裝生氣的走了,沒走幾步回過頭來氣呼呼的說“你怎麼都不留我啊?”看著小狗使勁(……)吃飯的樣子,也沒了脾氣,“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在意我啊,我真的要走了,拜拜哦。”

被這一折騰,小狗吃的更使勁了。

薛然走進來的時候,小狗恰好被噎著了,難受的在把頭擱在地上喘著氣,他蹲下來,抱起小狗,邊走邊摸著狗的脖子,走到飲水機旁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喂著。

“你怎麼吃飯都會被噎著?”薛然的臉上鮮有的出現了關切的神情,“他們不是都有按時喂飯給你麼?”

小狗喝了水,好受了些,安安靜靜的靠在薛然懷裡,爪子也搭在薛然手上。肉墊暖暖的,也有點癢,薛然笑了起來,露出白白的牙齒,終於顯出了一個七歲小孩該有的稚氣。小狗也心情頗好的搖起了尾巴,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了舔薛然的手背。

“你不是應該睡覺了嗎?”薛然揉揉小狗的耳朵“你身體也太不好,要多休息。”說著坐在了椅子上,微微靠著,疲憊地說“我也要睡了,這幾天都在練習畫畫和鋼琴,好累啊。”小狗仿佛能聽懂似的,也安靜了下來,順從地趴在薛然的腿上,閉上了眼。

盛夏的午後,知了在樹上不知疲倦的喧鬨,單調的“知了知了……”著,薛然緩緩地眨了眨眼,沒多久就睡著了。

門外的陳子歆慢慢的把掩著的門關了。

八月,台風臨近,大風卷著暴雨席卷了浙南地區。路麵大量積水。淹沒了許多地勢低窪地區,交通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