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夫人的脖子上紋著的,是很小眾的英文祝福語,我猜……夫人應當是會英文的,那又怎麼會放任這石碑立在這裡呢?”溪慶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他逆著光看向癱坐在地上的古夫人,周身散發著少年人的光芒。
“我該怎麼回去?”溪慶俯下身,再次問道。
事到如今,難道古夫人還要死守著不說出真相嗎?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山莊之外還有什麼地方。”古夫人的眼神失去了焦距,她茫然地望著遠方。
溪慶細細地端詳著麵前女人的臉,拋去了周圍的黑氣和夜晚帶來的恐怖氛圍,古夫人的容貌倒稱得上一句端莊大氣。
溪慶沉默著,他知道了,古夫人沒有說謊。
或許,這個副本中的玩家也被困在這裡,並且不被允許知道更多的消息。
溪慶靠著樹乾身子慢慢滑下,他渾身都在發冷,巨大的無力感再次席卷他的身體。
自己依靠各種技巧贏了遊戲又如何?這個遊戲的係統依舊不放過自己,看似副本中的一切都可以掌握在玩家手中,但他甚至連離開副本都做不到。
“去找些食物吧……”不知過去了多久,溪慶強撐著站了起來,向著樹林外走去。
山莊裡有床鋪和水源,倒還能休息片刻……
“身份牌是什麼意思?”賀嶠的語速很快,他盯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身份牌,問道。
趙驚雲沒來得及回答賀嶠,轉頭看向陳昭:“陳昭,我們的身份牌都在你的身上對吧,我們在樹林裡見麵後你就把牌還給我了,那溪慶的呢?溪慶的牌呢?!”
陳昭愣了幾秒,他緊緊咬著下唇:“我擔心溪慶的身份牌被死神發現,就把牌藏在山莊附近一顆樹的鳥窩裡。”
“然後……那女鬼出現,我沒來得及取回溪慶的身份牌就跑開了,又眼前一黑到了山莊裡,再後來……趙哥你就都知道了。”
陳昭被趙驚雲的語氣嚇到了,有點委屈地說道。
“是了。”賀嶠點點頭,他終於理清了事情的經過,“溪慶拿到身份牌就可以回去了。離開副本是通過身份牌的定位進行的,也難怪溪慶沒法離開。”
“那我們怎麼才能告訴溪慶呢?他在裡麵不可能知道的,而且身份牌是我藏起來的……都是我的錯。”陳昭低下頭,情緒有些低落。
“彆擔心,那小子聰明著呢。”趙驚雲將手臂搭在了陳昭的肩膀上,輕聲安慰道。
要說錯誤,這個藏了身份牌的主意是趙驚雲出的,他也難逃責任。
“你們先回房間休息,我去解決。”賀嶠站起身。
沒等陳昭和趙驚雲回應,賀嶠便離開了大廳。
“趙哥……”陳昭小聲喚道。
“走吧,我們在這裡也沒什麼作用,先回去休息吧,這一局遊戲太損傷元氣了。”趙驚雲拍了拍陳昭的肩膀說道。
“但……我還是有點害怕,我現在一閉眼滿腦子都是那個女鬼。”陳昭小聲地說道。
“走,你來我房間,我陪著你好吧?”趙驚雲嗓音沉了沉,順勢站起身,攬著陳昭向房間走去。
賀嶠走出房間,他疾步走向代碼區,每次都是溪慶莫名其妙聯係到自己,賀嶠隻能在那裡等待。
“喲,賀嶠大人,這麼著急啊?”一個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傳來。
賀嶠停下腳步,麵前站著的是九域,賀嶠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
“你最新接手的那位百年難遇的玩家呢?”九域看出賀嶠的急迫,故意擋在路中央,大有長篇大論的架勢。
“百年難遇的玩家?”賀嶠挑了下眉,不明白九域指的是什麼。
“哎呀,大人彆跟我裝傻了。就是叫溪慶的那個清城區玩家,第一次進入遊戲就能完成C等級副本的遊戲任務,主大廳已經炸了。”九域臉上露出誇張的表情,伸手想要拍拍賀嶠的肩膀。
賀嶠不著痕跡地退後一步,九域的手落了空,他也不生氣,依舊滿麵笑意。
“什麼意思?”賀嶠繼續問道,改好參數後他便沒再關注溪慶的動向,這小子又背著自己惹了什麼禍?
“風雪山莊C等級副本,古夫人的屍坑任務,多少高等級玩家命喪於此,但被他解決了。”九域看出賀嶠是真的不知道,於是解釋道。
“唔……”賀嶠沉默了,他當然知道古夫人屍坑任務的難度,近十年來沒有玩家能夠通過那個支線任務,隻是匆匆進行陣營間的對抗來完成副本。
“積分榜已經更新了,這家夥在新手區直接乾到榜一,比第二名高出了整整五十積分。”九域繼續說道。
賀嶠不知在想些什麼,依舊沒有回應。
“賀嶠大人,溪慶休息好了可以讓我和他見一麵嗎?我對他很感興趣!”九域自顧自繼續說下去。
“閃開。”不知是哪句話觸到了賀嶠的神經,他推開九域,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真是的,算了,反正溪慶來了主大廳我一定可以見到的。”九域一邊嘀咕著一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