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斯內普伸出了他的一隻手，示意讓安迪把右手放上去。

眼神中有著多許不樂意，無奈這是屬於近乎條件反射的動作，在安迪還在查理的研究所的時候——

“右手！”右手放上去。“真乖！”查理摸摸安迪的頭。安迪眼神茫然。

“左手！”左手放上去。“好聽話！”查理再摸摸。依舊茫然中。

斯內普手上感受到了重量，輕輕的，心裡也輕輕地顫了一下，那隻出乎意料的聽話地馬上出現在自己手上的那隻小手。難道是簡單的詞比較有震懾力？

安迪把頭扭到一邊，不想看見斯內普那種驚訝得略帶讚許的眼神。

右手完全正常。在昏暗的光線中依舊發白的手，看上去非常細膩的質地，有血管的微微凸起，還有淡藍色的靜脈也看得一清二楚，這是從視覺上。

不過，對於斯內普多年稱量魔藥材料那敏感而又具有無比精確感覺的手，來自那隻右手的幾乎可以忽略的輕顫，感覺得也是一清二楚。就像老年人的手會不止地顫抖一樣，通常隻有當你緊緊握住的時候才會感覺到的細微的顫抖。

斯內普不用緊握，他的手在有些時候可以保持絕對靜止，很好，這小手抖得，要是在配置魔藥，四五毫克的誤差量就這麼下進鍋裡去了。

“用力過度，肌肉緊張。” 斯內普把安迪的手甩開，撫弄了下袖口，繼續審視著。

會是他做的嗎？這樣的身體會有那麼大的力量嗎？

“所以，你用巨怪砸壞了牆？”斯內普試探性地誇張地問了一下，很小心的，畢竟他沒有看見事情的經過。

“沒有。”斯內普覺得心安了一下。

“我不想砸到牆，是巨怪長得太大了。”平靜地解釋意味著他確實做了。

斯內普的感受到頭上的血管在跳動，不，應該說是就要炸裂的前兆，這家夥可真能做得出來！ 當著三個格來芬多的麵！斯內普有些後悔沒及時意識到真相，還自己在那天真的希望一切都像格蘭傑說的那麼正常，他應該在看見那隻巨怪那麼奇怪得癱倒在樓道裡之後就應該馬上準備遺忘咒！梅林！他竟然讓一隻邪龍有了接觸巨怪的機會！當奇洛說有巨怪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不應該是魔法石，他忘了自己院裡還有一個這樣的家夥呢！

“你怎麼那麼會找麻煩！”斯內普的臉一下子變了，那麼怒不可遏，“你就不能安分兩天嗎！怎麼什麼事都有你！？”

“那隻巨怪是自己走過來的！”安迪也立刻為自己辯護起來，義不容辭的樣子。

“你不能躲開嗎！？你不是應該在斯萊特林休息室嗎！？”斯內普覺得自己已經有很多很多年沒這樣和彆人說話了，這完全不像是院長和學生的對話，但是他的確狂怒地質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我在陪著那個——我不知道是誰——她在哭，所以我在陪她！”安迪說得那麼認真，就好像這是規定給他的工作一樣。

但這完全起到的是火上澆油的效果。主要是斯內普思維的聯想太快了。

“這就是你的原始動機？赫敏格蘭傑？”斯內普完全忘了鄧不利多和他說的關於安迪的血樣的事，“當著格蘭傑的麵逞強？你成天到底在想些什麼？我沒想到你簡直….！”和你的父親一樣愚蠢！隻顧自己耍帥，其實總是在給彆人添麻煩！天天隻知道圍著女孩子轉的蠢蛋！

“我能怎麼辦？！它就那樣亂揮棒！它總是往我這邊砸，哈利就在我的旁邊！”安迪說得臉頰都有些泛紅，說完後他就撫上了自己的胸口，蹲了下去，心臟跳得太快了，第一次，讓他有些受不了。他也正好把目光轉開，他要是再看著斯內普，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攻擊性的行為。雖然安迪自己不斷給自己暗示，院長隻是在生氣，隻是在生氣，沒有惡意，惡意。

斯內普絕對想不到安迪一臉忍耐的表情其實都是因為他。不過他的情緒緩和了些，一是因為吃驚，他和鄧不利多一直要小心保護的哈利波特，就在剛才的不久差點被巨怪的木棒砸中，可是他們完全不知道。另外，安迪的語氣極力強調“哈利”，讓斯內普也有些驚訝。雖然斯內普本人更在意為什麼巨怪“總是往”安迪那邊砸。二是，安迪捂著胸口的樣子，雖不願承認，但確實很讓人心軟。

斯內普不得不提醒自己，安迪的身體恢複機能還不到1年，不能再吵下去了。現在他隻能希望，三個格蘭芬多能一直堅持對麥格教授說的那番解釋的話。

與此同時，各院正在自己的公共休息室裡進行萬聖節晚宴。在格蘭芬多院的公共休息室，三個人不約而同地走到了無人的旋轉樓梯間，麵麵相覷，不知道說些什麼。

最後，是羅恩先說的話。

“他差點殺了我。”

“羅恩，是他救了我們！”赫敏強調道。

“我倒覺得如果不是因為他，那隻巨怪根本不會發瘋，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

哈利沒說話，赫敏沉默了一下，。

“但是，是他一直陪著我，如果是我一個人遇到巨怪，我根本不知道怎麼辦！”

“他一直陪著你？在女廁所？”羅恩難以置信。

“我想他是一直站在門口對麵的。”

羅恩想象了一下，“相信我，赫敏，無緣無故地這麼做，他有病。”

“不！羅恩！我不這麼認為！他這麼做，是因為上次飛行課後，我陪著他去醫療翼，他會記得我是誰。”

羅恩還想再反駁兩句，這時，哈利說話了——

“赫敏，他最後為什麼要讓你握著他的手？”

哈利問到了重點，赫敏的表情變了，她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羅恩也想起來了，“他的眼睛那時候是紅色的，我在正對麵看見的，可是他後來…….他到底怎麼回事？”

哈利看著赫敏的眼睛，“赫敏，沒事，你說吧，今天晚上的事，我們三個是一起經曆的，有什麼事也是我們三個人一起擔。”

“哈利，你不用說了，我想，”赫敏頓了頓，“安迪，可能不是人類。”

在斯萊特林休息室，晚宴結束得早，安迪回去得晚，說完口令進去後，公共休息室裡空無一人，施了魔法的火焰南瓜燈在隱約透著淡綠的晶體石壁上發著“滋滋”的燃燒聲，室內還有南瓜的甜味。

看到深綠色的沙發，安迪就像到家了一樣，馬上就要撲過去。

“你先等會兒！”熟悉的聲音完全沒有震懾力，安迪應經毫無斯萊特林形象地飛撲且降落在整張雙人沙發上了，還特高興地蹭了兩下扶手。

“安迪，鄧不利多。”來的是德拉科，走到旁邊，二話不說直接把安迪趴在沙發上的腿給推了下去，安迪正趴著措手不及，連人也掉了下去，“砰”地跪在了沙發前，驚嚇了一下，所幸地上的毛毯很柔軟。德拉科很優雅地坐在了安迪剛才腿待的地方。

“德拉科——”安迪看清了來人，放鬆起來，把頭臥在沙發上，他想休息。

“鄧不利多先生，”德拉科靠近了些，他有點生氣，不過聲音卻很‘溫柔’，“你的名聲傳開了嘍……”

安迪沒反應，眼睛閉得死死的，紅色的睫毛很好看。

“偷窺女廁所的斯萊特林，紅毛的一年級變態。”德拉科輕鬆地說著，靠在了後麵的沙發背上。

半晌，安迪睜開眼，立了起來，“我沒有偷窺。”

“你的理解時間可真長，”德拉科半嘲諷地說道，“我現在已經了解你一下午都在女廁所門前徘徊，先解釋原因，然後再告訴我，你晚上去哪了？”

安迪迷迷瞪瞪地看了會兒德拉科，又把頭趴回沙發上，梅林，還要解釋……

另一邊，在格來芬多，樓梯裡聊得可歡快了。如果說當你和彆人經曆過什麼事後就會不得不對方產生好感，進而成為朋友，那麼，保守同一個不能說的秘密也是成為朋友的一個很好的契機。

“赫敏你說他有鱗片！”羅恩興奮又有些開玩笑取樂般地說道，“他是蛇，我記得納威說他喜歡萊福，蛇吃蟾蜍，哈哈！”

羅恩這種態度讓赫敏有些不舒服，但她還是很理性地說道，“有鱗的生物不隻是蛇，而且蛇要進化出四肢會很困難，即使擁有四肢也不可能有把巨怪悠起來的力量。他大部分用的都是胳膊的力量啊。”

哈利的臉色不太好，既然大家已經決定保守秘密，(赫敏說，“其實不用太緊張，你看今天斯內普教授的表現，他知道得肯定比我們更多，還有鄧不利多校長也是。”)，那麼，“羅恩，赫敏，今天我有點累了，我想回去睡覺。”

哈利轉身就走，赫敏拉住了他，“哈利，你還好吧？”哈利笑了一下，回到了宿舍。

赫敏覺得哈利笑得有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