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轟!”
……
薑悄悄驚坐了起來,捂著心口深深呼吸了幾次,才平複那種肢體麻木,頭腦空白的驚懼感。
接著,她看向了四周,再一次打量起這個陌生的房間。
有點粗糙的牆麵覆著一層薄薄的白漆,正對著床的三米方向是一扇不大的窗戶,中間用石頭柱子分成了幾格通風。
而她躺著的床是有點掉漆的老舊架子床,在她投奔親爹後就沒再見過。
掛起的蚊帳有些發黃,上麵還有一些破損的小洞,用膠布粘貼著。
床邊桌子靠著的牆上還貼著一張年曆畫,上麵留著不少字跡。
字跡是什麼內容她沒細看,但年曆的年份卻一目了然。
1999年。
薑悄悄重新躺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時間倒退了20年。
但是太好了,她還活著。
活著真好啊。
薑悄悄抬起雙手伸到眼前。
幼小的,白皙的,稚嫩的。
如果隻是時間倒退20年,那麼她應該還沒出生。
可她已經從鏡子裡看過自己了。
約莫七歲的年紀,長相上和原來的自己相比,不能說一模一樣,可以說是毫不相乾。
上輩子的那個自己,更像親爹一點,漂亮中帶著一點點英氣。
而現在這個長相,卻是令人難忘的美貌。
美貌到有點病態。
“吱嘎……”
老木門被輕輕推開也掩不住異響,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更輕的腳步聲。
薑悄悄偏過頭看向來人,目光相視後對方就鬆了口氣,露出笑容快步走近床邊。
“悄悄醒了?今天感覺怎麼樣?怎麼把被子掀開了?身體還這麼虛弱,彆再著了涼,肚子餓了吧?早上蒸的蛋正好可以吃了,你哥應該也要回來了……”
絮絮叨叨的話語,薑悄悄哪個問題都來不及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女人給她拉好被子,然後被探探額頭,摸摸手心手背。
薑悄悄又一次感受到了這種有些陌生的溫暖。
今天是她穿過來的第五天。
恢複意識的那一天她是在病房上醒過來的。
那時,陌生的女人紅著眼睛照顧著她,小心翼翼地和她說著話。
在病房住了三天,薑悄悄從旁人口中拚湊出了故事的一角。
大概是這世的父母因為煤氣使用不當導致爆炸,兩人當場死亡,她正好在門外而幸免於難,卻也被餘波震傷昏迷。
之後,就是警察根據薑悄悄身上攜帶著的身份信息,聯係到了近親。
那是一個性格堅強又不失溫柔的女人。
不僅要照顧住院的薑悄悄,還要配合警方的調查工作,同時還要給逝者安排後事。
除了第一次見到她紅著的眼睛,薑悄悄再沒見過她的悲傷,隻感受到她對自己無儘的關懷。
有次,薑悄悄偶然在病房門內聽見她和一個人的對話。
“小楓,一會兒你見了悄悄彆提你爸媽,事情已經發生了。悄悄好不容易恢複,我想他們也不願意悄悄傷心,萬一加重病情就白費了他們這麼多年的苦心……”
“姑,我知道的。”
在病房住了三天,讓薑悄悄從這個陌生女人身上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那種溫暖。
上輩子自記事起,她就隻在母親身上得到一種極端的、精神不定的“愛”。
也許這一刻能聽到一聲溫柔的“寶寶”,而下一秒就會變成語無倫次的咒罵。
之後到了親爹家裡,祖父母對她更像是學生,始終嚴厲地教導著。
而那個喜歡自稱帥氣西西的親爹,算了不想了……
薑悄悄從警察口中確認了陌生女人的身份。
逝者薑家夫婦的妹妹,薑善靜。
還有她帶來的那個有點沉默的少年,小楓。
一個是薑悄悄的小姑,一個是薑悄悄的哥哥。
陌生的年份,陌生的家人。
但隻要能活下來,適應力就超強的薑悄悄,很快就融入到了這個家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