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水似的綠紗籠罩樹冠,垂下氤氳華蓋。割碎的天空冰一樣地藍,襯著濃豔的腥綠而在眼裡落下徹骨清涼。
可還是……熱啊。
肺葉被沸水煮成死肉,一個氣泡都撈不著,皮膚針紮一樣地陣陣刺痛,眼眶發熱泛紅。他覺得自己被衣服覆蓋的軀乾從每個毛孔裡生出了寄居蟹,那密密麻麻的腿和鉗子片刻也不安生。
像被投進了火海一樣。
前麵就是水之國的大海。引路的大叔指向東方。現在出海捕魚的人也快回來了,要去看看嗎?
傍晚的海水沉積了全天的熱量此刻並沒有完全冷下來,但這已經足夠了。鳴人踩進水裡時終於感到了些微清涼。
他幫著漁民把滿船的魚拖上岸,拴起漁船,再幫忙把網子理開。沙灘上滿是撲騰的磷光,染著夕陽而有種沾血刺刀般殘酷的銀紅。很遠很遠的地方駛過一艘氣派的帆船,信天翁披著紅色織染在它上方盤旋,叫聲遼遠悠長。
波之國沒有這麼大的海鳥吧?鳴人想著,隱約聽到那位大叔扯著嗓子叫他。
跑神跑到海妖肚子裡啦?魚烤糊了喂!村裡的野貓都被你這烤魚味招來了!
有糊味……嗎?
鳴人飛快地回頭看向火堆上的魚。那兩條魚已經快和焦炭合體。
可是哪有糊味啊?
你聞不到嗎?引路的大叔驚訝問道。
可能因為太熱了吧。
可越熱味道越重才對!剛才我就奇怪你怎麼完全不在意漁場這麼重的腥味,還以為你是聞慣了的。
……你說這兒有腥味?
小夥子,你真的聞不到嗎?